第156章 顾念情谊
作者:南山暮秋   入宫为妃,嫡女千娇百媚宠冠六宫最新章节     
    “诗忆,那个锦囊呢?”
    柳浅浅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衣,就站起了身。
    诗忆追在后面,又是替她拿着外披,又是忙乱的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柳浅浅赤着脚走到书桌前,翻找了那一日顾夷长送来的盒子,第一层里摆着那一本《破局》,第二层里就是那个锦囊。
    柳浅浅从未想过去打开,只是这亦梦亦醒之间,好似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她一点也不敢确定。
    诗忆见她神色匆忙,小心翼翼的将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又把屋里的窗关上了一些,生怕柳浅浅又是被风吹到。
    毕竟外面的雨从早上开始,就下个不停。
    她双手捧着那个锦囊,上头的丝带是浅棕色的线,只要轻轻一抽就能解开,她捏在锦囊上面,轻轻巧巧的,好似根本就没有放东西一样。
    柳浅浅不知道为什么,手指都有轻微的颤抖,她抽开了那个结扣,锦囊的封口忽然就打开了。
    她的手指摸了进去,确实没有放什么东西,只有一小段锦帕。
    柳浅浅慢慢的将那一小截锦帕摸了出来,好像有手指这么长,这么宽,上面写着一行楷书,笔触有些稚嫩,但是字还算漂亮工整。
    “浅浅笑时双靥媚,盈盈立处绿云偏。”
    柳浅浅嘴里慢慢的念出了这一句话,一个名字浮到了心头。
    白玉栖。
    白家,白起将军的嫡孙,与柳易辰同岁。
    那时候,柳家承蒙老太爷的庇佑,仍旧在金陵有着一席之地,不过也日渐没落,而那时候的白家是鼎盛的金陵世家。
    两户人家对门而立,柳夫人与白贵妃年幼相识,也是手帕之交,柳易辰与白玉栖又是同岁,又是同龄,自然常常玩到了一起去。
    只是后来白家出事,就再也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了,她那时年纪小,忘的也快。
    她还记得她启蒙读书的时候,最早听见兄长在耳边念的,就是这两句话。
    浅浅笑时双靥媚,盈盈立处绿云偏。
    爹娘也曾笑着说,她出生时哥哥念了这两句话,所以便给她起名浅浅。
    可是她这个一念诗文就昏昏欲睡的哥哥,如何在脑子里装下这两句诗呢?
    所以……为什么顾夷长会知道这两句话?
    顾夷长……
    白玉栖,顾夷长……
    柳浅浅倒吸了一口气,好似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一样,左手握着锦囊,右手握着布条,在书桌前来回走动,“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诗忆看见柳浅浅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担心不已,她没有目睹月娘节晚上的事情,这几日更是窝在昭和宫里,日夜祈福,如今也是听的迷糊,不由出声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难怪他分明是西齐人,却对大胤了如指掌,不仅在宫里安插了苏才人,还能在宫外掌握伍大人和江大人的小秘密,让两人为他所用……
    他所做的桩桩件件,就是要挑起大胤内乱……
    想来,他也是想为白家讨一个公道吧。
    柳浅浅忽然露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像是开心又有些感慨,“诗忆,难怪……”
    “难怪他在市集上买这么多小东西,又偏要给我送进宫来……”
    “难怪那一日在奉天殿,无论我说什么,他都笑着点头……”
    “难怪……难怪廖言当着他的面作了假,假装杀了哥哥,他明明看着,也只当没发现,他……他要是真的杀了哥哥,无论如何,爹爹一定会不管不顾给哥哥报仇,皇上也拦不住爹爹,到时候……大胤也一定会乱的……”
    “他最后……还是顾念了与兄长之间的情谊。”
    柳浅浅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诗忆听了个大概,有些愣神。
    柳浅浅却忍不住将手里的东西越握越紧,说着的话也是越来越笃定,“难怪,难怪他总说要带我走,带我逃跑,带我离开皇宫……”
    ——浅浅要自己骑,莫不是去找方才救你的那人?
    ——恩!找那个人!
    ——不好不好,那是皇子,将来后宫无数,浅浅可得受委屈了!
    ——那浅浅跑!
    ——好,那到时候我一定帮你逃跑,再嫁给我,可好?
    她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她那时才多大?三四岁的稚龄,不过是半懂非懂时的一句话,也亏得他记到现在。
    诗忆带着诗语进屋的时候,柳浅浅已经平静了下来。
    如今顾夷长被关在牢中,给西齐送信的使臣才刚刚出发,往来大胤至西齐,再快的马都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所以至少在这两个月的时间,他一定不会有危险。
    只是,再以后呢?
    柳浅浅忍不住将手中的那一小条锦帕折了又展开,她不确定,不确定是否要将这件事告诉兄长,以兄长和白玉栖的交情,很难想象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也不确定,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宇文煜……
    又或者,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呢?
    诗语看柳浅浅神色都挺正常,并没有诗忆说的这么夸张,忍不住回头轻轻敲了诗忆的脑袋,小声说道,“下次再敢妄议主子,就请主子罚你抄写书经去……”
    诗忆忙捂着头,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哪知道,她前脚刚走出房间,柳浅浅就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
    诗语看她活宝的样子也是颇为无奈,上前询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更衣吧,”柳浅浅感慨,暂且将心底的疑惑放下,继而又问道,“你们与我说说,那日我出宫之后的事吧?”
    诗语和诗忆唤来宫人,替柳浅浅洗漱更衣。
    等她坐到铜镜前,诗忆开始为她盘发髻时,诗语才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道来,“主子吩咐过的,所以我们就算再奇怪,都没有进到屋里。”
    诗语挑了几个重点,“此后,我们除了取膳食,没有再出宫门了,第二日奴婢伺候娘娘更衣时,便看到了苏才人,她……”
    诗语稍稍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
    “她一举一动都学的很像主子,要不是长的不同……奴婢只怕也很难细分的。”
    “这也是她的本事,”柳浅浅笑了笑,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那……皇上何时发现的?”
    诗语想了想,“皇上是第二日下午来的昭和宫,但是奴婢猜测,只怕前一夜去祈阳宫时就已经发现了,那时苏才人应该已经替了娘娘……所以皇上去祈阳宫后,吩咐禁卫加强巡逻,只说掉了物件,并没有说人不见了。”
    柳浅浅点了点头,又问,“皇上有罚你们吗?”
    诗语摇了摇头,又曲了膝盖,“承主子的福,皇上虽然很生气,却没有为难奴婢们。”
    “只是……”她停顿了一下,“前日也不知道苏才人与皇上说了什么……”
    诗语和诗忆对视一眼,两人仍是心有余悸,“皇上将这儿都给砸了……”
    “……虽然又请内务府打造了一套一样的家具,只是娘娘喜欢的那对并蒂瓷瓶,被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