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点着头，连着抽了几口烟才开口说道。
    “当年不敢说啊！毕竟一下死了三个，而我又是保卫，如果我说我瞟了一眼，结果还没有冲上去，我不知道会不会倒霉。”
    杨安看着杜大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就能说了？”
    杜大用笑着问了一句。
    “马上咱们农行要把保卫培训以及保卫招聘全部移交给外包公司了。我寻思着，我能留在农行的机会也不大，再说，我当时确实害怕，没有防弹衣，没有任何的警械，不能就凭一腔热血往上冲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真的没了，家里也就散了。”
    “而且瞟一眼，也没看见啥，这是实话，就是瞅见刘燕燕被枪打中，我还能怎么办？还好当时陈小妹来找我了，我还有个理由，要不然事后肯定要倒霉的。警官，这些话，你就不用记了。”
    杨安摇着头一脸苦笑的朝着杜大用说道。
    杜大用把笔录给杨安看了看说道。
    “这些我都没记录。你那是正常反应，就是搁在一般人身上，都是正常的。不过，我想问你的重点不是你瞟一眼以后冲不冲的问题，而是那个朝着刘燕燕开枪的劫匪，他的开枪姿势你有没有印象？”
    “开枪姿势？”
    杜大用赶紧站起来，把几种枪击动作再次做了一遍。
    杨安看完以后，又从烟盒里面掏了一支烟续上了火。
    “有点儿像最后一种，就是侧着身体那种，不过脚那儿没注意到啥情况。毕竟我就瞟了一眼，也没盯着看，当时那种情况，人都是慌乱的不行，要不是刚刚看了我以前做的笔录，很多方面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杨安说的没错，时隔四年，其实记忆上面已经开始很模糊，往往能想到的都是自己看到最重要的东西，以及那时候内心觉得最重要的东西。
    “杨师傅，当年每个月都有两个时间段是一些单位退休工人来拿工资的时候，这个你有记忆吗？”
    “这个当然有！8-10号，15-18号，还有25号。”
    “只不过25号那天人会少一些，最多的是15-18号这几天，每天早晨都有几十人等着银行开门。”
    “杨师傅，在案发之前的前几个月，也是在每个月这几个时间段，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杨安听完以后，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说道。
    “警官，我是真的没有啥记忆，就算有，早就会说了，这个问题我以前也被问过，答案和现在一样。其实像我和小方这样的保卫，也就是在这里转转，平常根本不会注意这些，只能有些行动不便的老头老太太，我们帮着伸把手，而且那些老头老太太也不是一窝蜂就进储蓄所，他们还是很讲秩序的。”
    “先来的老头老太太先进来，后来的就在外面花坛边上坐着聊聊天，毕竟那些老头老太太以前很多都是一个单位的。除非下雨的时候，那几天……”
    “警官，你这样还真的提醒我了，有一次是在几月份来着，大概就是案发前一个多月以前，七月份中旬那会儿，下过一场大雨，来拿钱的老头老太太有家人陪着，那一天好像有一些年轻人，或者中年人陪同的。不过，是不是真的家属，我不敢保证。”
    杜大用听着笑了起来，这些情况才是他需要的信息。
    “杨师傅，能肯定是在七月中旬吗？”
    杨安想了想，确定的点了点头。
    “七月中旬我们有记录的，我记得好像有个老太太是坐着轮椅来的，就是下雨时候摔了。你们可以查一查当年的记录！”
    “杨师傅，这个我们会查的。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们这个储蓄所大门对面当时有没有什么比较高的的建筑？”
    “比较高的建筑？好像没有！咱们这里是老城区，楼房就五六层的，和睦园对面的拆迁区域当时也没啥高楼，只有后面有一个船机装备厂宿舍，你们警察当时全部排查了一遍，包括更远的地方都已经排查了，没听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这个情况警官应该知道啊？”
    杜大用把杨安带到了和睦园支行的大门口，然后朝着远处两个高楼指了指说道。
    “这两栋楼是03年建成的，在建成之前，那里有没有什么很高的建筑？”
    “阳光城那里？”
    杨安看了一下，和杜大用说道。
    “是的！”
    “那我还真不知道，我回家不打那儿过的。不过警官你这么一说，我还又想起来一件事。”
    杜大用笑着让杨安说来听听。
    “当时你们警察去对面拆迁区域排查，对面是有一些正在安装的塔吊的。”
    杜大用听完，只能叹了一口气，这些明显的地方，早就已经在当时全部摸排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