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变小了，按原计划在山坡上野餐，一阵忙碌，众人见明金鹏二人还在坡顶帐篷内聊天，于是把烤肉送了过来。
    「金鹏，你第一次进洞时，是怎样的？那次顺利吗？」墨一杰喝了一口白酒，边吃边聊。
    「第一次时，我迷路了，误入一个奇怪洞穴，好大……里面有一道石门！」明金鹏似乎状态很差，才喝半瓶白酒，就有些醉意，目光迷离地继续回忆起来。
    「我怀疑洞穴是采用那种闯关机制，类似游戏里的那种。」
    ……
    明金鹏的讲述，彻底地颠覆了墨一杰的想象。
    那地上长着很多发光的类似蘑菇的东西，把里面照得光怪陆离。洞壁也好奇怪，上面尽是奇形怪状的文字。
    山洞尽头有一道石门。我后来看过一些科幻电影，才知道，那鬼东西就是时空门。
    「时空门？」墨一杰一惊，与自己第一次完全不同，「难道那洞中有不止一处时空门？！」
    ……
    时间回溯到明金鹏和林文桐进洞后遭遇离奇事件的那一刻。
    滴水洞地藏圣殿。
    这是一个科技感爆棚的异形空间，室内高耸，好似圣索菲亚大教堂，人在这巨大的空间内显得很渺小。流线型的白色金属天棚散发出柔和光线，犹如瀑布泄落高台，溅起水花凝固成一个水花造型的宝座。
    从上至下，天花、屏风和宝座弧形衔接，浑然一体。
    那宝座被暖白色淡淡雾团笼罩着，扶手和后背翕动着淡蓝色辉光。
    十八名弟子盘坐在地面蒲团上，井然有序，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一年来的唯一一次堂会！
    看着忐忑不安的黄一章，众人明白，滴水洞里出大事儿了！
    「太祖，如果放任这二人出入，一旦走漏消息，后果不堪设想。」见归墟执意打开时空密道，黄一章焦急地踱着步，失声劝阻。
    「一章，坤藏大仙认定那小子有大造化，不让阻拦，要考验他。」宝座上的归墟垂下眼睑，声音平淡，似乎对黄一章的担忧不以为然。
    「那也没必要开启一号门吧！」黄一章妒火中烧，情急之下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苦，心中暗骂：「这上仙难不成是老糊涂了，上百年来，连自己都没资格进一号门，这明金鹏又何德何能？致使从未谋面的坤藏重视。」
    想到这里，黄一章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上仙也是狗眼看人低，轻贱身边人，自己这些人申请多次，却连一次闯关的机会都不给！
    归墟太祖盘腿端坐在宝座上，眉头紧锁，双眼微眯，竭力抑制着内心躁动，保持心境与深渊里的坤臧同步。
    可这却瞒不住黄一章的眼睛，归墟现在一定是内心烦躁！因其右手在无意识地微微敲打自己的衣襟，发出极细微的“笃笃”声。听到黄一章提及一号门，归墟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深，嘴角微微下垂，舌根划过一丝苦涩。
    说话间，黄一章已然听出归墟的口气，话语间透着些许不耐烦，于是不敢再讲，目光游离，转向柳宗大掌门柳婀娜。
    柳婀娜在堂会前已经和黄一章商量过，见其给自己打眼色，于是起身向归墟一拱手。「太祖～」柳婀娜清启朱唇，声音婉转，顿了顿说道：「那明金鹏在红尘里富可敌国，又与墨一杰有联手之意，我建议趁早打压！」
    「哦？她二人因你而生嫌隙，何时又和好了？」
    归墟身体微微前倾，努力凝神静气。然而，眼神依然空洞迷茫，魂不守舍，仿佛木偶般机械地开口问道。
    「我奉太祖之命离间二人有九年多，那明金鹏最近举止处处透着怪异，向前方设白计地避着我，我绞尽脑汁终于查明，原来他是想……」
    当柳婀娜终于说完最后一个字时，闭目聆听的归墟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高台下方的众人，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是一种无奈、一种疲惫、也是一种在坤臧控制下的迷茫和不安。
    「一章、婀娜～你们只是守护者，奉命尽责守护即可，再说他们也未必能通过考验。」此时归墟的声音很机械。
    闻听此言，黄一章心中一动，急忙追问：「上仙，我们可以调整闯关的难度级别吗？」
    「呵呵呵，可以的，希望你能拦得住，时也、运也、命也！因果律难打破啊！」
    ……
    半个钟后，走出圣殿的各掌门人们议论纷纷，这些人与黄一章一样，千百年来均没通过测试，同样憧憬那扇门外的世界。
    「一章师兄，传闻上百年来，只有凤鸣山的那名牛鼻子出入过一号门，他有没有透漏过一号门后是怎样的？」白宗新掌门白慈白慈心好奇心满满地问。
    「自是问过，牛鼻子眼高于顶啊，唉～只能说——法大一级，云泥之别，人家鸟都不鸟我。」黄一章倒也坦诚，苦笑着一摊双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柳市姐，我见太祖对墨一杰似乎颇为忌惮，哪怕功力平分秋色，也不止于此吧？难不成是这上仙……是有意纵容？」白慈心又笑嘻嘻地问向柳婀娜。
    「哼，谁知道！」柳婀娜不想搭理白慈心，上次她居然向自己打听白狼的情况，这不是在有意刺探自己吗？
    白慈心笑了，脸上现出两个酒窝，看样子传闻八九不离十，「这柳婀娜明显是心虚啊。」
    白慈心乃白狼之女，执掌宗门数十年，耗费心力，总算让宗门维系下来，只是远远不如父亲失踪前那般辉煌。
    前几日，母亲还叮嘱自己，见到柳婀娜，可以试探一下她。目前宗门已经初步掌握了柳婀娜杀害白狼的证据，只是鉴于柳婀娜正得势，目前不能与其翻脸。
    白慈心有自己的想法，几年来不断地送礼巴结黄一章，关系已经渐渐融洽。
    见柳婀娜心事重重地走远了，白慈心快走几步，轻声喊住黄一章。
    「黄掌门，我最近偶得一部水遁心法，只是有几处看不明白，还望师兄多多指教。」
    说话间，白慈心从身旁弟子手中接过紫檀木盒，捧在胸前，身子后仰，双手一推，递给黄一章。
    黄一章心中欢喜——这白慈心送自己的都是好东西啊！也不知道她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对修炼颇有增益。
    「呵呵呵，愿替师妹效劳！」黄一章开心地笑了，一挥手，身边弟子点头接过木盒。
    「那三日后，我再登门求教喽！」
    白慈心歪头一笑，眉目含情，让黄一章心中不由一动。
    ………
    返回洞天府，在书房内黄一章见到了一脸疲惫的归墟，急忙命人端上早已炖好的参汤。
    「你先去盯住那两个小混蛋！」归墟品尝了几口，心满意足地放下玉勺。
    「是！」黄一章躬身退下，去到走廊近端的监控室。
    而此刻的滴水洞而，明金鹏正在痛苦地挣扎，林文栋似乎已经被力网勒死。
    「哼，连第一关都闯不过，废物！」黄一章望着屏幕上的林文桐，心中充满了鄙视。
    此时，低沉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屏幕上出现数个移动的三角符号，沿着洞穴路线向明金鹏所在之处快速移动。
    「我日，又来了！这些癞皮狗，还真是不怕死、前赴后继啊！」黄一章撇了一下嘴，拿起对讲机，按下了请求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