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琪想起老家的确有不少所谓的“弟弟”。
    她猛然间反应过来，二姑这个电话或许不单单是为了见孟彦。
    此时，电话再度响起，是文雯打来的。
    “姐，你二姑是不是找你了？”
    “是。”
    电话里乐乐咿咿呀呀的闹声，文雯小声提醒：
    “她要是找你借钱你千万别给！我刚才听她跟我妈聊天，他儿子把家里钱都快败光了，现在急着结婚掏不出彩礼钱，她找甘馨和大伯借钱，被拒绝了，听说你工资高又来找你……”
    怪不得。
    甘琪心中瞬间明了！
    几年不联系，果然没好事。
    “你可千万别借给她钱啊，肯定不会还。”
    “放心吧文雯，这点我比你看得清。”
    甘琪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委屈巴巴的小姑娘。
    该怎么做她心里有数。
    从毕业以来， 一年比一年经济独立，她的收入跟着水涨船高，早已不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小可怜。
    想起上学时为了节省开支，甚至和同学共用一张饭卡，课余时间去饭店打零工、去给初中生辅导课业，还申请了助学贷款勉强度日。
    本该青春耀眼的那些年，她甚至从网上买过二手衣服穿。
    这些艰难，都是她不愿回忆的过去。
    如今，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一片小天地，每天平静愉快，差点让她忘记那段不堪的生活。
    恍如隔世。
    二姑的出现，就像重新揭开的伤疤。
    孟彦留意到甘琪对老家亲戚的冷漠，他头一回见她表现出厌恶情绪。
    “你还有一个亲妹妹在？”
    “对，叫甘馨。”
    名义上是亲妹，其实……
    孟彦看她神情沉重。
    他不曾了解过甘琪的身世与过往，只知道她多年来寄宿舅舅舅妈家。
    “怎么认识你这么久，从没听你提起过妹妹和老家亲戚。”
    “没什么好提，我也很久没见她们了。”
    孟彦：果然关系不好。
    甘琪结婚领证的事，目前只有她表妹文雯知道。
    交了男友搬出来住，老家的亲戚没有一个人过问。
    孟彦脑子微动、拿出惯用的套话方法：“亲妹妹不来往，和老家亲戚关系淡薄，这些年住在舅舅家，但据我观察和舅舅舅妈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按道理不该是这样。”
    “你性格该是有多糟糕，能让一向好管闲事的亲戚们对你不管不问？”
    本是一句激将法的话术，甘琪却是心中一酸，往事种种浮现眼前。
    她知道，他这是故意套她的话。
    何必这么麻烦？
    甘琪直接坦白道：“不用刺激我，我和老家亲戚的关系没那么复杂，因为我本就不是亲生的，是领养的。”
    孟彦一愣。
    这回答完全出乎他意料。
    但仿佛一切又说的明明白白。
    “你是……父母领养的女儿？”
    “对。”
    甘琪侧身背对着他，孟彦看不到她的正脸，她肩膀微微颤动不知是不是在流泪。
    一瞬间，他心中升起愧疚感。
    “对……不起。”
    “没事。”
    甘琪深呼一口气，原本这个秘密她打算守一辈子，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她是孤儿。
    没想到这么快就坦白出去。
    甘琪从小就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从记事时开始，她就像流浪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