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对化妆品市场的预见，美白面霜如果能提升规模，批量投产，收益会大幅度地提升。”
洛宁对美白面霜的质量有信心，但对批量生产的环节，的确没有什么门路。
涉及方方面面的事情，就很难一下子说清楚。
毕竟，以现在这年月的生产技术，能不能搞到必要的机械，都成问题。
门外的李姐和孙健二人几乎同时惊讶低声道：“洛宁竟然要开加工厂？！”
遍地都是国营企业的时代，洛宁竟然能说出这话？
能不能赚钱不知道，她胆子不小哇！
明川吸完一支烟，洛宁说完设想，歇了一口气。
认真地道：“你有两个选择。一，你买断我的配方，后期自己开发，自己制作，自己定价、推广、上柜台。与我再无瓜葛。”
“第二，与我合作，我会全程跟随，质量有保障。”
黑眼睛闪着亮，像有两颗星星淬在里面。
明川拿起桌上的玻璃瓶，打开盖子闻了闻，又放下。
没兴趣。
他想赚钱，不必这么麻烦。
“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之后，一定会更加注重穿衣打扮，女人爱美是天性。”
明川白了洛宁一眼，没好脾气地问。
“还不是想从我这骗钱？”
洛宁反驳：“你不信我？”
“买断我的配方，还是合作？”
其实，她更希望明川选择合作。
那她便可以用技术入股，站在大佬的肩头直接起飞。
正在做白日梦的洛宁，脑子里的想法刚刚萌生，立即被掐灭。
打火机里的火苗扑出来，明川轻笑，“在北县，敢坑我两次的人，你是第一个。”
坑什么坑？
“不干拉倒。”洛宁用大眼睛重重地白对方一眼。
“怎么看，这都是你赚便宜的买卖。”洛宁扳着胖手指，说话时胖脸蛋还微微颤动。
她还想说服对方。
但明川化身成吸烟的石像，不为所动。
吧啦吧啦……
洛宁说到口干，明川就再没接话茬。
“我出配方和管理、经营的经验……”
洛宁最后给了明川一个合情合理的眼神。
“收益，我们五五分账。”
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明川敛眉，掐灭手里的烟蒂。
“说完了？”
明川耐着性子，“出去。”
好歹，他没说出一个滚字。
洛宁想到会有困难，可没想到，竟然真的没能说服明川。
不过，她可以退而求其次。
“既然明老板无意，那我也不能强求。”洛宁收好玻璃瓶，“借我一千块钱。”
明川轻拍烟灰缸，又点燃一支香烟，“借钱可以，八分利。”
八分利！
他怎么不去抢！
她顺走明川桌上的鸡蛋蛋糕，边走边啃。
她只能再想办法。
手工制作化妆品虽然可以保证质量，但量产真的很难。
况且，南城虽然距离遥远，但要不了一两年，倒儿爷的生意会遍地开花，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把化妆品的市场给占领了呢？
孙健来找洛宁的时候，手里还真拿着五百块钱。
“老板说，你要借钱？八分利。”
洛宁翻了个白眼。
洛宁摇头，“等我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现在就把钱借到手，每天计算着利息，划不来。
孙健做出一个随时可以过来取钱的承诺，还附带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洛宁没谈成合作，心情糟糕。
卖口红时，数钱都不香了。
李姐抱臂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嘴角上扬，眼神轻蔑。
她没想到洛宁是个大胃口的，竟然敢跟老板谈合作。
据李姐和孙健回忆，自打老板从南城回来，开了这间蓝月亮歌舞厅，便独来独往。之前也有过几次艰难困境，可明川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
跟明川谈合作？
“她是不知道咱们老板在江湖上的名号吧？”
孙健收好钱，夹起黑皮包道：“不过，化妆品生意倒是真的可以尝试一下。”眼镜后面的小眼睛，闪过精明。
李姐笑着跟上洛宁的脚步。
送她走出后门时，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劝道：“洛宁，安心给林婉化妆，每天三块钱，不少了。”
洛宁眼神落在李姐似笑非笑的表情上，轻叹。
“李姐，想说什么？”
李姐笑得不冷不热，“安分点，总没坏处。”
“那我就谢谢李姐的关心了。”洛宁抡起布包，离开蓝月亮歌舞厅。
洛宁走得很快，以至于她回到家属大院提前了半个小时，自己都不知道。
答应柳富的那二十几瓶美白面霜倒不难，可她实在需要帮手。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家属大院里没有几家亮着灯，洛宁上楼梯之前，无意看见李花子家那边还亮着灯。
对了，她说过要给李花子裁剪上衣来着。
洛宁忙向李花子家走去。
丁凤趴在窗户上看洛宁进大院，又转到后院去，便悄悄地穿衣走出来，快步跑到门岗那边找林占江。
“小林，快点，你叫上两个人，快跟我去抓贼！”
林占江每天站岗，无聊至极，听到有贼，眼神立即闪亮。他带着两个卫兵，跟在丁凤的身后就跑。
咣当！
门被从外面踢开时，冷风灌进客厅。
正在桌面上摆好的布料上动剪刀的二人，抬眼。
林占江带着两个卫兵冲进门，就四处找。
“贼呢？不是说有贼吗？”
丁凤指着洛宁的手指僵住。
她不是来偷李花子东西的？
等等，洛宁手里拿的是剪刀？
她正在裁剪布料？
她，她不是说之前的衣服是在百货大楼找裁缝师傅给裁剪的吗？
“……这边再让出一分，你看这里，我们画好的粉线，要让了一指的位置。”洛宁收回目光，淡然地继续给李花子边讲边裁剪布料。
李花子也很认真地按住手上的布料，仔细听她讲。
只等洛宁手里的剪刀停下，李花子这才不明所以的看向闯进来的几人：“你们嘎哈？到俺家里来，怎么不敲门？”
林占江和两个卫兵根本没找到什么贼，他不好意思地冲李花子笑笑，“嫂子，我听丁凤说……”
丁凤忙制止，“我，我只看见有个黑影跑过去，以为是贼……”
洛宁就知道这个不安分的在搞事情。
而此时被吵到的左邻右舍的军官和军嫂也都披着衣服过来看热闹。
“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