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若不肯相帮，直言便是，何必戏耍本宫？”元昭献嘟着小嘴，很是生气。
    张玹胤嘲讽地哼了一声，将弓捡起来，一手拉弓，一手拿箭，“嗖”的一声，箭入靶心。
    “臣往日细心教导殿下，殿下总是敷衍，殿下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过，一定会练到射入靶心为止吗？”
    元昭献一噎，脸上莫名浮现了几分心虚，但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现在他明知道她做不到还要刻意为难，分明就是针对她想看她出糗！
    元昭献微微一笑，笑里不带温度：“首辅大人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本宫迟钝笨拙，丢了首辅大人的脸面，首辅大人还是另外收一个天资聪颖的弟子为好。”
    张玹胤被她逗乐了，他嘴角扯了扯，戏谑问道：“殿下这技不如人就耍嘴皮子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元昭献的笑容霎时垮了下去，她转身就走。
    “首辅大人不帮就不帮，本宫亲自去穆南。”她腹诽，就不信没了你本宫就寸步难行了！
    首辅大人脸色一沉，他从身后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强硬地攥了回去。
    元昭献眸中浮现怒气，她甩开他的手，“首辅大人不要动不动就对本宫动手动脚，叫旁人看了还以为首辅大人对本宫有别的意思。”
    “哦？臣对殿下能有什么意思？殿下要多想，臣也没办法。”张玹胤眯着眼，眸色微寒。
    元昭献被气笑了，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元昭献一语不发地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不过几步，她又被他拦住，这一次，他手上力道更大一些。
    首辅大人眸中渲染着滔天怒火，他对她一字一句狠厉道：“殿下徒劳而返，倒叫旁人以为臣张玹胤枉顾百姓生死。”
    元昭献傻眼了，这是什么道理？
    目中一派阴沉冷峻，张玹胤握住她的手，迫使她与他并肩而立，手心一沉，蓦地那把弓又到了她的手上。
    元昭献身躯一僵，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他已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就着她的手拉开弓。
    他在她身后，二人呼吸咫尺之间，元昭献心底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张玹胤助她保持姿势并瞄准后，松开右手，箭如脱弦之鸿，直奔靶心而去，命中红心。
    手臂震颤得发麻，元昭献看到那支中靶的箭，神情异样。
    张玹胤再度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他先将箭搭在弓弦上，然后左手握住弓柄，右手拉开弓弦，眼神锁定靶心。
    “殿下，射箭之术，在于身心合一。”张玹胤深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演武场中回荡。
    张玹胤松开手指进行撒放。箭矢如同离弦之箭，直奔靶心而去，再度命中红心。
    元昭献心头一震，张玹胤转向她道：“现在轮到殿下试试了。”
    他的神情一点一点落在她脸上，元昭献垂下眸子，默默地走过去接过长弓。
    “殿下的站姿不对，”张玹胤示范了正确的姿势，“两脚与肩同宽，身体面向右侧。”
    元昭献心底慌乱，强作镇定地抽出一支箭，张玹胤的声音再度响起：“箭的主羽朝向左边，搭在箭台处，并用箭尾固定处卡死在弓弦对应点上。”
    元昭献照做了，但她却没有张玹胤那样的气定神闲，而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和不自信。她呼吸紊乱，身体晃动，眼神游移，拉开的弓弦也不够力度。
    背后传来一声轻叹，张玹胤再次动作熟练地示范给元昭献看，“拉弓时，左手举弓手伸直，右手佩戴护指的三只手指扣在弓弦上并平稳拉开。”
    元昭献敛神接过弓，张玹胤将手上那一枚翡翠扳指戴到了元昭献的右手拇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