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对词
    其他人心中也在思考着，然后，也都赞同这个想法。
    蔡蔡确实很善良，很真诚，但也真的很自我，很固执。她的很多想法，从来不会因为外界的影响而改变.......她一直都在做自己。或者说，她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感受。这样想来，蔡蔡的形象就更立体了一些，也更完整了。
    外界说她的很多夸赞的话，还是太片面了。但说她不好的话，大部分又都是假的，或者说，不贴切。
    注重自我，这点，就感觉很贴切了。
    “难道注重自我感受能提升演技？”岳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很多演技大咖们都有怪癖，甭管是媒体宣传的，还是自己弄得人设什么的，不说各个都有，也差不多。比如仙君就传说有好几个怪癖，只是没听说蔡蔡有没有。
    “之前外网那边有卖课的，就是用蔡蔡做招牌，说是蔡蔡的训练内容......”宇文既明支支吾吾的，没说完，主要是，没人提这件事，他也不敢提，因为据说后来这个卖课的被抓起来了......
    这件事霍华德知道，“我知道课程内容......是个专门做表演课程的俱乐部，有关蔡蔡的训练课程肯定是假的，但是，还挺有效果的，好多人都买了.......但好像是演到了蔡蔡面前，就是帝国剧组.......被发现之后，巨象那边出手，在加上万千星辉这边，揪出了不少吃里扒外的......他们没偷拍，但偷录了不少蔡蔡练台词的音频，经过制作，就成了有画面的视频.......”
    好家伙，这么曲折的嘛。
    张本尼很像知道帝国剧组的事，“造神者看着就挺严肃的......”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其实是不太敢打听。
    黄莹看了他一眼，“你不如直接去问蔡蔡.......”
    张本尼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宇文既明是好奇霍华德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之前的老师现在在巨象工作，和造神者有合作的机会，这件事在小范围内闹得还挺大的，所以我就知道了。国内没什么消息，大概是因为太丢人，没传过来。本来知道的人就不多，又还是圈内人，传播不开很正常。”
    娱乐新闻其实极少是圈内或者艺人爆料的，甚至媒体啊狗仔啊能爆料的内容，也是有限的。就好比多年前，很多爆炸性爆料，都是嫂子这类存在。也就是说，其实是圈外人甚至是路人。比如很多明星私下谈恋爱，都是被路人偶遇的，但路人未必认识明星，所以看过就算了，有能认出来的，也没什么传播途径，所以也传播不开。
    只能说，很多新闻能被传播开，本身就要具备可传播的爆点，比如娱乐新闻，艺人身上要是有犯法的点，沾上一个，新闻就爆了，再有容易爆的，就是婚恋消息，好的坏的，都很容易。然后，就是被故意推上去的.......
    他们都是艺人，也在这个圈子里，也深知这点。很多其实都是圈内公开的新闻，大圈外一点风声都没有。比如某影帝影后隐婚隐育这种，圈内都知道，但圈外，都当他们是单身。粉丝中，大粉肯定知道，但他们为了偶像，嘴很严，不脱粉回踩就不会说出去的。这就导致孩子都老大了，能出道带着上节目了，才公布出来。
    类似的事很多，都说明了圈内圈外的壁垒有多厚。况且，这个圈子太大了，国内就很大，在加上国外的，很多艺人都一辈子都见过彼此。在加上地位差距，比如他们在这里说蔡蔡，甚至说贾维斯，但其实这俩都是他们够不着的人，要不是方孝宁弄了个选人综艺，他们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蔡蔡。这件事现实。所以消息闭塞，真的很正常。
    大家都点点头，然后都在心中默默盘算着，怎么能把这次参与到方孝宁项目中的效果，做到最大.......
    当看到蔡蔡吃着油条，从房车上下来的时候，方孝宁的心，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酸酸的，痒痒的，也麻麻的.......
    仙君已经在化妆了，也在吃油条。这是蔡蔡助理们大早晨给全剧组送来的，今天的饭食饮品，也是蔡蔡工作室包了。
    喝着放了咸菜的豆浆，吃着油条，仙君知道，这完全是按照蔡蔡的口味准备的。
    蔡蔡的化妆室和仙君的挨着，她先看了眼仙君的装扮，就知道今天先拍什么了。
    方方辞别仙长下山的那场戏。
    蔡蔡这边开始化妆，果然是。方孝宁过来，亲自给蔡蔡送今天的拍摄计划，“今天就把你和仙君的戏，争取都拍完。”
    “.........”蔡蔡默了默，但也没说什么。
    仙长和戏份其实很少，剪出来大概一共也就不到十分钟，但无论是授业传道还是辞别赠武器，都是很重要的戏份。只是第一部没有仙长处决方方的戏，蔡蔡就问这个拍吗？
    方孝宁表示要拍的，“仙君日程太慢，好不容易逮到人，能拍的都拍完.......”昨天已经把能不合拍的戏份都拍完了，之后后期剪辑，也能剪出合拍的效果，但需要同框的戏份，还是不少的，今天任务确实很重。
    “你既然来了，我也不会客气。伱能来就说明你能拍，我要是顾及这顾及那的，也枉费你的心意。所以呢，你要是难受了，你就直接喊停，咱立马去休息，去医院。你要是不喊停，我就一直拍的。你腿的情况我了解了，动作戏已经让替身和仙君拍完了，你也不用补大头镜头，我有得用。今天你就是坐着就行了。画面需要你跪着的，我让道具给你弄了一个垫子，镜头里看着你是跪着的，但其实你坐着就行......”
    方孝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说话也很痛快。
    蔡蔡正在化妆，不方便说话，就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她相信方孝宁。
    等妆发完毕，蔡蔡先出来，试了试那个坐垫。其实设计很简单，主要是因为有裙子盖着，再有个中空的台子给仙君站着，所以镜头里看着她是跪在仙君面前，但其实她是伸腿坐着的。
    仙君晚了一点出来，蔡蔡就招呼他过来看这个。仙君慢悠悠的走过来，也没说这是他的主意，配合的看了一眼，就去找位置，等调光了。
    蔡蔡又看了一会新鲜，才去找位置。
    原本看分镜图是在一个巨树下面，但因为蔡蔡的腿，方孝宁就改成了瀑布边上。就算有后期做特效，道具组也在现场弄了一条半米宽的小瀑布，两米高，循环水。
    蔡蔡听梅章说了，这个道具组是另外一个剧组的，之前的道具组好几个被开除了。说是开除，但也结了两个月的工资，也没追究什么。这是方野想要点香火情。可那些偷拍的职工，就什么都没有，直接被开了。但他们就算离开的不光彩，也会很快就能再次上岗的。这个圈子，不缺新人，但缺熟手。直接就能上手的幕后，在哪里都是好的。
    重新又画了一下分镜，方孝宁找到了最满意的角度，蔡蔡站到定好的位置上，只觉得仙君身上黑红金三色的衣服，都刺眼。
    “这么强的光啊......”蔡蔡看了看周围，应该是有水面反光的效果，所以光线更强了。
    仙君一直闭着眼睛，太刺眼了。
    霍华德他们始终都在场外默默围观。眼尖的，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虽然位置是定好的，但站位方向的细节，却需要反复调整的。可无论是仙君还是蔡蔡，一脚站过去之后，自己动了动，就没再调整了。之前就见识过蔡蔡自己找光线的本事，现在发现，那还不是最强状态.......这时候，和仙君站在一起，正面面对镜头，才是最强状态。可能，还会更强。
    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好，先来一条......方方你来说要下山的词......”方孝宁举着喇叭，喊了一句。
    场内是做好的室外效果的棚，镜头离得远了点，场外还放着瀑布声水声鸟兽声等，场内就真的是野外。仙山的野外。
    蔡蔡抬抬手，打板之后，再一抬眼，就成了方方。
    “仙长，我要下山.......”
    “不行。”仙长背对着方方，手握拳，重复了一遍，“不行。”
    方方低下头，盯着脚尖前面的野草，“仙山上，一草一木，都是宝。我的家乡，人妖混居，生下什么，都有可能。我这样的，是宝，别的，都是污秽.......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如果他们诞生在这仙山上，他们会是什么.......”
    “人妖通婚繁育后代，本就有违天道。你的天道的宠儿，该有你的生机和命数。污秽，就是天道的惩罚，不该存在之物，当不该诞生......”
    仙长转过身，“大道漫漫，我等唯有固守本心，才可能证大道。你心地慈善，这是好事，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是你的劫数。父母子女，皆为过客，唯有静修己身，才是正途。不要再说，回去修炼......”
    “仙长！！”方方抬起头，“我求道之心，意在我父母亲人，意在惠及我的故乡，如果让我斩断这些，那就是在斩断我的道......”
    方方往前一步，“您说过，众生就有其道，殊途同归。那我的道，在亲友，在苍生，怎么就不是正途？”
    仙长一甩拂尘，“你天资卓绝，本是道心坚定的好仙家，怎可这般痴怨纠缠！求到成仙，才是你的正途！莫要把私心和正途混为一谈！！”
    方方目光微凝，直视仙长，又往前一步，“您说我的正途，是私心作祟？”
    “难道不是？你放不下累赘，与琐事纠缠，妄想以求道的手段，惠及你的亲友同乡，此等狭隘的心思行为，怎么就不是私心？”
    方方张张嘴，忽然不想争辩了，“仙长，我的亲友同乡，亦为苍生，我，更为苍生......”收紧下巴，眼眶泛红，“仙长，仙山之外，无数苍生枉死了，无数地方沦为焦土，我的故乡，可能就是下一个，我故乡的临乡，也可能会是下一个.......我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我等求仙问道，不为苍生，又能为了什么？”
    “求仙问道，意在修行。苍生皆有其命数，你有违反天命，扰乱苍生命数的心思，道心可恶.......”仙长用拂尘点住方方，“你若不思悔改，我便废去你的修行，剔去你的仙骨.......”
    方方仿佛被大山压顶，肩背慢慢低下去，却始终不肯低头。她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被压得重重跪下，仿佛一个被折断的小树.......
    “卡。”方孝宁喊了停，也没说过，走过来，“你们俩说说，有没有什么问题。”
    “话太多了。”蔡蔡直接甩出来一句话。
    仙君也是这么想的，“师徒二人的不同想法和立场，其实完全可以通过行动和其他情节展示出来，没必要这么多词的说半天。”
    蔡蔡点头，“到时候也不好剪，不如就控制到五句话之内，我三句仙君两句，句子也不要太长，眼神戏多一点......”还有，斜眼看着仙君，“你真的太能抢戏了.......”还特别会带节奏，要不是她会破局，完全就会被仙君牵着鼻子走了。
    仙君笑了下，所以你迈了好几步啊。
    方孝宁找来编剧，“五句的话，多不多啊？”他的电影里，确实极少有大段长篇幅的台词，像这样两个角色之间对话的词，也不多。原本觉得问题不大，但一拍出来，就是左右都不行的感觉。他原本也是觉得台词太多了，所以才让蔡蔡和仙君试了一把，想着没准这俩拍出来，会好点。结果，这俩都救不了......
    写好了第一版的台词，开始重拍。
    方方远远走过来，噗通跪在仙长跟前，“我要下山。”
    “不可。”仙长原本背对着方方，说话的时候，转过来了。
    “仙山之外，生灵涂炭，我的亲友可能就是下一个亡魂.......我要下山。”
    “我说，不可。你道心蒙昧，难道要我打醒你？”
    “我要下山。苍生有难，我的道心，意在苍生！”
    方孝宁又喊了卡，这一次，依旧不太行。
    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编辑又赶紧写了第二版台词，这次蔡蔡坐在场外，和仙君直接对词，结果，依旧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