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遗忘
作者:荔荔月   我的金毛空军男友最新章节     
    舒尔茨又昏睡过去了。景澜喊来了医生为他查看,他没什么大碍,只是精神尚未恢复完全。
    第二日早上,申克尔来了,带着红唇烈焰、仪态万千的女人,是他的妻子,玛丽安。
    他本身对景澜是异国人的身份就不太喜欢,看到她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厉声让她离开。
    玛丽安是个善良的妇人,对舒尔茨和景澜的事也有所耳闻,她一向对丈夫暴躁的脾气有所不满,出言劝阻:“这姑娘好歹是舒尔茨的妻子,她来这照顾她的丈夫有什么不对?申克尔,你的坏脾气要收敛些了。”
    “妻子?什么妻子?”申克尔看向景澜的眼神饱含不屑,“舒尔茨的妻子只会是纯种的雅利安妇女,而不是她一个东亚女人。”
    景澜手握成拳,虽生气,却无力反驳。
    “申克尔!”玛丽安也重了语气,“你少把你在军中对待下属那套来对付一个女人,要我看,舒尔茨喜欢就比什么都好,我们外人不能评判他们两人的幸福。”
    申克尔吹胡子瞪眼的哼了一声,再也没说什么。
    玛丽安安慰景澜:“姑娘,别把这糟老头的话放在心上,他向来这样,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没关系。”景澜勉强挤出笑容。
    “舒尔茨还好吗?”
    “他昨晚醒过一次,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玛丽安握住景澜的手,对她颇为怜惜,“你一个女人不容易,你在这儿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来找我。”
    景澜只说了句谢谢,然后看向沉睡的舒尔茨。
    他醒来时看向她的眼神令她心惊。
    那是从未有过的迷茫,仿佛……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期盼他快点儿醒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你走吧,舒尔茨我和我夫人会照看的,不劳你费心。\"申克尔下了驱逐令,他恨不得景澜立马消失在眼前。
    \"不,我要等他醒来。\"在这方面,景澜可不会让步。
    \"女士,别得寸进尺。\"申克尔危险的眯了眯眼,\"我不认为我是个理智的人,激怒了我,我不保证会不会喊外头的盖世太保过来把你逮捕。\"
    景澜不甘示弱:\"我只知道二叔威胁人有一套。\"除了她丈夫的性命,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空气中蔓延着火药味,玛丽安怕一发不可收拾,瞪了丈夫一眼,然后劝说景澜:\"姑娘,这些天你也累了,眼圈都黑了,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儿再来看舒尔茨。\"
    玛丽安让她放宽心:\"最多,他醒来的时候我派人通知你。\"她太了解她的丈夫了,动起火来连朝夕相伴多年的她都制止不住。
    景澜执拗着。她不会离开。
    空气僵持着。
    见景澜纹丝不动,申克尔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房间都震了一震,玛丽安不好意思道:\"姑娘,你别见怪。\"
    景澜淡淡的说了句没事。
    申克尔忙着指挥联队对伦敦的轰炸计划,没时间找景澜的茬,这很好,之后的时间里,景澜与玛丽安一同照看着舒尔茨。
    她感受到这位贵妇人的善意,压抑在心中的苦水也尽数向玛丽安倾诉。玛丽安知晓了景澜与舒尔茨之间一路曲折的感情,愈发对她感到同情。
    她心里开始谴责自己的丈夫,如此狠心拆散别人原本幸福的家庭。感性如她,与景澜聊着聊着,竟拿着帕子抹起泪来。
    景澜被吓了一跳:“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老了,也变得感性了。”玛丽安又在眼睛印了几下,收回帕子,“对了,你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提到儿子,景澜双眼蒙上一层伤感:“景安,他叫景安,舒尔茨说让儿子跟我姓。”
    玛丽安了然,随即笑了笑,“他是个好丈夫。”
    景澜不自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也露出笑容,“是的,他一直是。”
    傍晚日落时分,玛丽安离开了,景澜独守在病房里。数天的等待,她终于看到舒尔茨手指微动,喜出望外之余,她赶紧喊来了医生。
    舒尔茨醒了,医生检查完也跟着离开。
    “你怎么样?”景澜扶他起来,他没有抗拒。
    舒尔茨沉默了一会,才说:“女士,你认识我?\"一向礼貌的语气,但看着景澜的眼睛蒙上了一丝迷茫。
    舒尔茨从脑海里搜寻有关于这个长着一副东亚面孔女人的回忆。
    “别开玩笑,舒尔茨。”景澜露出难以相信的神情,“你不认得我?”
    可她的丈夫从不跟自己开玩笑。
    回忆停止了,一无所获。舒尔茨摇头:“不认识。”可是,他却不抗拒她的靠近。
    宛如一道闪电把整个人劈成两半,景澜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你好好看看我。”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我是谁?”
    舒尔茨也听话,眨了几下眼,认真仔细的看了几遍这张脸。
    有点特别,有点姿色。
    但是......
    他如实道:“想不起来。”
    景澜再次叫来了医生。
    医生用手电筒看了看舒尔茨的瞳孔,又问了一些事情。询问之下,他成长经历都记得,智商也没问题。
    景澜在门外候着,看到病房门打开,她急切地对医生说:“怎么样了医生?他是怎么了?”
    “虽然脑部受到过创伤,但没有影响智力,他的出生地还有经历过的事都能很清楚的说出来。不过......”医生询问景澜,“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景澜沉默了。
    见她不语,医生也猜了个大概,继续道:“你可能做了一些对他来说很痛苦的事,他想忘记,不愿意想起或者逃避,所以选择了遗忘你。”
    这一刻,景澜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
    遗忘掉她整个人,包括与她有关的事物。这是他的选择。
    景澜声音轻颤:“那他......什么时候能记起来?”
    医生也爱莫能助:”看你们的造化了。”
    景澜在门口站立了许久,也想了许久。最终,她推开门进去。
    “女士,你怎么又回来了?”病床上,舒尔茨没有不耐烦,含着笑看她。
    “我是来照顾你的。”她已经换上了笑容,走到他身旁。
    她已经想好了,她不会硬逼他让他想起自己来。越激进的方法只会吓到他,何况他刚醒来。既然是选择遗忘了她,现在的她对舒尔茨来说,与陌生人无异。
    时间还很长,那么她就让他重新想起自己。谁也无法阻止。
    毕竟,即使遗忘了她,本能意识下,他也没有抗拒她,不是吗?
    “照顾我?”舒尔茨面露疑惑,“是二叔叫你来的?”
    “嗯。”景澜轻微的点下来头,坐在床沿边,“你想吃什么?米粥?德国香肠?还是你最爱的法国红酒?”
    她视线过于热烈,舒尔茨下意识躲闪:“女士,我好像还不能喝酒。”
    “噢,是的,你还未痊愈,实在不好意思。”她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抱歉,接着又握起他的手,又问:“那你想吃点什么?”
    舒尔茨红了脸,轻轻把手抽回来,“我......我......”结结巴巴的,似乎问题难以启齿。
    “你?”
    他试探性问道:“你是二叔请来的女佣吗?”
    景澜呆愣了几秒,几乎是咬牙切齿:“是的。”不过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最终,蓝眼睛看向她,有些可怜:“我......我想上厕所,我左腿不太方便。”
    景澜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