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能结束的战争(三)
作者:荔荔月   我的金毛空军男友最新章节     
    随着他的拉弓,小提琴奏出的音符如同精灵般跳跃而出,在空气中互相交织、缠绕,丝丝入扣。
    阔别许久,景安又能听着他父亲的琴声悄然入睡。
    孩子睡着后,夫妻二人才有短暂的二人世界。
    舒尔茨在前线战果累累,又晋一级,前不久再次参加了授勋仪式,作为此次银橡叶饰骑士勋章获唯一获得者,这次能回来,也多亏了这个勋章,上级批准了他十四天的假期。
    难得远离充满硝烟的战场,他当然得是要回家黏着妻子。
    抱着他的妻子滔滔不绝讲述着他彪悍的战斗事迹。比如在马耳他作战时他飞行生涯击落敌机数量已达八十架的战绩。
    景澜昏昏欲睡,但还是强撑起精神来倾听:“现在是该唤你为……中校先生?”
    “这太生分。”他搂紧她,头埋在她的肩颈,贪婪的嗅着她的芳香,“你应该喊我亲亲大宝贝?或者是用你们中国话来讲是……老公?”
    后边两字,是用蹩脚的中文说出。景澜忍不住笑了,捏着他的左脸颊为他的肉麻施以惩罚:“不要脸。”
    箍紧了,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低声耳语,“还有更不要脸的……”
    景澜主动把唇献上。
    情到浓时,欲望难耐,他翻身,双手撑在她头两侧,紧盯着身下的温香软玉,开始脱掉裤子——
    俯下身,又是一番毫无章法的缠吻。
    欲望就快要得到疏解时,她柔若无骨的手却轻飘飘遏制他的一切。他看向她的眼神在欲望中迷离、不解。他已然成为欲望的奴仆,像一头野兽,回归原始,只待人驯服。
    他又一个劲的俯身,这次景澜出奇的大力,一只手堪堪抵着他坚实的胸膛,不让他亲吻了。面色红红,如含苞待放的花儿,欲语还休,“中校先生,那个……我……”
    “什么?”他极力压下即将如洪水般倾泻的欲望,倾听她的话语。
    “我那几天来了。”
    许是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舒尔茨静默了几秒,在听懂景澜话语的意思后,仰天长啸。
    裤子都脱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喊停?!
    不行,他总得让她为他做点什么。
    “听着宝贝儿,我知道你们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个几天,这是生理构造,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是我的欲火已经被你点燃,火烧燎原的滋味可不好受,可怜你的亲亲大宝贝儿,你是我的拯救者、解药,我的一切,我的火必须你才能扑灭。”
    “你看,你感受到它了吗?它的火热需要你的冰冷浇灌,它无比的需要你。”
    饶是夫妻多年,在这些事情上,景澜还是会羞涩。不过这不代表她会被他“真情意切”的话语给哄骗了去。
    她收回手,全然不顾丈夫的死活,“我累了,舒尔茨,不对,是亲亲大宝贝?我得睡觉了,你自己解决,好吗?”
    “澜澜……”他弱弱出声,带着乞怜。
    瞧瞧,这哪是帝国高空上的鹰,分明是等待主人垂怜的大狗。
    不过,家有无情恶女巫,可恶可恶,轻轻一句话就抑制他所有念想。景澜已经转过身背对他:“叫澜澜也没有用了,睡觉,晚安中校先生。”随即转过身,拉过他身上半张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身后的人沉默,寂静的空气里,她是无比懂他,就算无言,也能感受到他的倍感委屈。过后,他故意重重的哼了一声,像学堂里幼稚的小学生,翻身背对她,又故意重了力度,床都震了震。
    没多久,床在晃动,时而轻轻,时而激烈。
    她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丝丝性感的、包含情欲的低吟,如同乐章娓娓道来,声声入扣,最后闷哼一声,尽数疏解。
    去洗干净后,再躺回床上,拥着他妻子入睡。对他而言,见过战场上的生生死死,没有比拥抱眼前的真实更好的了。
    第二日清晨醒来,精神饱满,自去年六月奔赴前线后,舒尔茨的睡眠时间绝不超过四小时。在驻扎机场夜晚,时时刻刻都要提防敌军夜间轰炸机的侵袭,从未睡过类似今日的这一顿好觉。
    身边无人,再一看,温柔的妻子坐在窗前的桌边,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孩子在隔壁的小床还没醒。
    日头正好,透过窗户直射进来,淡淡的暖意。
    舒坦,满足、温馨。舒尔茨起身走了过去,从背后抱着他的妻子。头搭在景澜肩上,看着她手上捣鼓的毛线球:“你在织什么?”
    “围巾。”简短的回答,手中的功夫没有因他的话语而停顿。
    “给我的?”
    明知故问。
    “给别的男人的。”
    舒尔茨非但不恼,反而嬉笑连连:“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我去毙了他。”
    “中校先生好大的官威啊,胆敢草菅人命。”
    他咬她的耳垂,那颗小痣随着岁月淡化了些许,“那是,谁敢染指你,我就杀了谁。”
    她斜眼看他,终是忍不住笑了,“傻瓜。”
    两个字,满满宠溺。
    “哼哼。“他不由得贴紧她,“再过一会就夏天了,给我织围巾?”
    “总有需要的时候,冬天呢?谁知道你那时会不会回来,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
    “也是,或许晚些时候还会调往去东线。苏联那个鬼地方,是真冷啊。不如地中海那儿,景好,气候舒适,再往些,大名鼎鼎的普罗旺斯花海,有一次闲暇,我飞机落在那里,不得不说,高卢鸡人的地方确实浪漫。”
    他在她脸上吻了吻,“等战后,我带着你们母子俩去看看。”
    她莞尔答应:“嗯,一起去看看。”
    丹尼也回来了。只不过又是带伤回来的。他飞行生涯第三次高空迫降,这次不算失败也不算成功。尾舵起火,机翼损毁,飞行不平衡。
    幸运的是,他成功返回机场,不幸的是落地后飞机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宣布告废,他的脊椎给弄骨折了。
    伤了骨头,一时半会好不了了,据医生所说,前前后后的调养得要一年。这说明,从东线撤出,以身体为代价,他获得了一年的病假期。
    得知他女友娜曼传来的消息后,舒尔茨和景澜就匆匆赶去医院看望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傻小子了。
    不过经历了几场战争,娃娃脸的他也开始“老了”。
    丹尼醒来没多久就被站在床前、他昔日的长官批了一顿。
    言语里无不离开笨蛋、蠢货……
    丹尼已经习惯,甚至许久没听到舒尔茨的骂语,今日重新听回,竟希望他说多点。
    没办法,一日不听长官的教导就浑身痒。
    不过,他还有一件不幸的消息要告知长官。
    “长官……”
    “什么?”舒尔茨停止骂语,声音还是有些高昂。
    丹尼让娜曼把他的包袱拿过来。
    一张纸从包里被丹尼拿了出来。那是什么纸,舒尔茨再熟悉不过。
    丹尼垂头,愧疚道:“洛德他……对不起长官,我没保护好他。”
    是洛德的阵亡通知书。
    丹尼说:“我从敌机群脱离后,喊他没有反应,回头才发现,后舱玻璃罩被打穿,几乎全是血,他这次没有逃过……”
    舒尔茨从惊愕、默然,再到接受。战场是生是死全靠运气,今日不知明天事,士兵上得战场,就得预料各个结局。
    “洛德他……命不好。”一同作战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一同共饮的那杯酒随着年月逝去也空空。他永远记得当初迫降后洛德背着他躲避敌军的时候。
    手突然被一股暖意包围,他侧头,是他妻子寄予他温暖的力量。
    从医院出来,景安在玛丽安夫人那代为照看,夫妇二人一同去接孩子。
    晚餐的时候,景澜亲自下厨,舒尔茨不在的时间里,她的厨艺愈发精湛了。
    饭桌前,舒尔茨一直捏着洛德的阵亡通知书,沉默不语。景澜把奶酪饼喂他嘴里才张开今晚的第一口。
    “洛德的家乡在法兰克福。”他说,“我得去一趟。”
    景澜握着他的大手,说:“我陪你?”
    他向她投去目光,沉着的眼神变得柔和:“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