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留疤
作者:雀隐   细腰美人重生后,被禁欲太子狂宠最新章节     
    裴知宴将林今絮抱回宝华居时,并没有通传。
    他步子迈得极大,就算是跟在身后小跑着的松萝,都险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宝华居众人本来在按部就班做自己手头上的活,白芷也给屋子里的花瓶都添了最为新鲜的花束。
    “啪嗒”。
    裴知宴推门而入,惊得白芷都一颤,以为是哪位主子见承徽不在来找茬了。
    却骤然感受到了一阵低压,随即便是脸色铁青的太子殿下怀中抱着娇小女人走了进来。
    白芷定睛一看,便是心头也一颤,是她家承徽。
    白芷急忙走上去,想从太子殿下的怀中将林今絮扶起来。但裴知宴一侧身,就躲过了她的动作:“不必,孤自己来。”
    白芷将原本想说的话吞入腹中,神色紧张看着裴知宴手上的动作,就怕裴知宴因为先前没照顾过人,将林今絮给弄疼了。
    好在照顾人这一事,看的是用心。
    裴知宴轻手轻脚将林今絮放在了拨步床上,林今絮刚触及到柔软的被子,就睁开了眼。
    只是她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都分不清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林今絮抚上脑袋,刚想直起身子来,却有一下被一双手略带强硬的压了下去。
    林今絮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冷凛的脸。
    她一愣。
    便听裴知宴说:“孤已经寻了太医来,你好好躺着,莫要乱动。”
    林今絮只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之处,比如。殿下这话说的,和哄孩子好像没什么区别。
    她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葡萄大的杏眼。
    林今絮喃喃:“知道了,殿下,”
    她清晰感觉到,说了这话以后,裴知宴身边的气压都没先前这般低了。
    只是林今絮瞧着裴知宴依旧冷淡的面孔,只低着头,便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裴知宴心中也存着气,更不敢低下头去看林今絮惨白的脸与受伤的额间。
    二人便这般,无言了许久。
    直到总管太监带着太医来了,正当他推门进来时,却察觉到这屋子里的不对劲。
    他脚步一顿,却还是提了音儿算是告诉里边的人:“太医您来,这边请,这就是咱们承徽的屋子了。”
    因着裴知宴的看重,如今来替林今絮瞧的还是平日里在东宫专门伺候裴知宴的陈太医。
    陈太医已年过半百,身子早就不如先前这般利索了。如今被大太监连拖带拽地过来,在这愈发炎热的初夏,便是后背都汗湿了一片。
    裴知宴听见了外边的脚步声,心下放松了些,等到陈太医进来后,他身子一侧,将床边的位置让给了陈太医。
    “如何了?”
    裴知宴沉着音问,陈太医侍奉了他这些年,也稍稍摸清了些裴知宴的情绪,见他如此,便是极为动怒了。
    陈太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先瞧了林今絮的伤口,再替她把了脉。
    索性…
    陈太医在心中舒了一口气,起身朝裴知宴拱手道:“殿下放心,承徽如今所受的不过是皮外伤,并未伤及五脏六腑。只需敷上几日的药,再抓上一贴静心散便可。”
    裴知宴面色稍缓:“嗯,那便下去吧。”
    只是陈太医还没有动作,林今絮便撑起身子来,拦住了他:“且忙。”
    裴知宴不知她要做什么,看向林今絮。
    只见林今絮眼巴巴看向陈太医,她咬着贝齿:“太医,我这额间上的伤口,可会留疤?”
    陈太医听了林今絮的问题,在心里松了口气。
    他笑着摇摇头,雪白的长胡子衬得他愈发的医者仁心。
    “承徽请放心,臣不会让您留疤的。”
    林今絮这才松了口气,嘴角牵起一抹弧度:“那便劳烦您了。”
    陈太医拱手:“不敢当,不敢当。”
    等陈太医走后,林今絮的脸上依旧挂着笑。
    裴知宴在旁边瞧着,心里的火焰却一下就上来了。
    “你倒是好的。”
    林今絮一顿,以为裴知宴这是在生她的气,是看出来她方才的小心机了。
    她有些不安地抬头,看向裴知宴。
    她不知道,在裴知宴的视角里,她眼眸如水,含羞带怯,乌发尽数披散在身后,额间上的伤口已经被白布包裹起来,更是衬得她娇小可怜。
    不知怎得,裴知宴的气焰一下便消了。
    他伸出手来想揉揉她的脑袋,但是在即将要触及到那一块白布时候,却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他眸色微沉,喉结也滚动了下。裴知宴重重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怜惜,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裴知宴只转过头看向松萝与白芷,吩咐了一句:“好好照看你家主子。”
    便抬步往外走。
    林今絮看着他这样子有些慌,撑起了身子想下床,语气也有些急:“殿下您去哪?”
    裴知宴的脚步一顿:“孤进宫一趟。”
    替她讨回公道。
    林今絮动作同样一顿,她眨了眨眼睛,便是连白芷与松萝不说,她也乖巧地缩进被窝里。
    “那殿下,早些回来。”
    裴知宴垂下头,却没有说什么,不消片刻便看不见身影了。
    白芷见裴知宴终于走了,急忙蹲在林今絮的床边,就连眸子里都闪烁着泪光。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究竟?怎么进一趟宫便成这样了。”
    松萝抹着泪,也哽咽地说:“都怪奴婢不好,没照顾好主子,还连累主子被…”
    松萝刚要开口说出五公主三个字,便一下被林今絮打断了:“好了。莫要多说了。”
    白芷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擦了擦眼角,先叫屋子里其他侍婢出去,关好门之后再回来,看向林今絮。
    松萝扫了一眼四周无人,于是一五一十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等说完后,却还是抬头看了林今絮一眼:“只是奴婢不知道当时您在延禧宫时,被她们如何搓磨的。”
    林今絮垂着眸:“过去的事便不提了。”
    只是,她总感觉,裴知宴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方才是故意摔的。
    林今絮总感觉有一只手攥紧了心脏,叫她不得好受。
    她叹了口气,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只吩咐道。
    “我睡一会儿,若是有人来,一概不见。”
    松萝擦了擦眼角,应下:“是。”
    而府外,裴知宴身骑玄黑骏马,眼眸冷淡。
    他瞥了一眼东宫之内,又移过目光来,攥紧了缰绳。
    他如何不知晓,林今絮是自己摔的。
    他只气的是,做做样子便好,如何要将自己摔成这样!
    裴知宴只觉得一股气盘旋在心口之上,不得安宁。
    他抬眸,看向皇宫的地方。
    既然他不好受,那有些人,同样也不能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