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言晔不禁再次感慨：“说真的，你应该来我们学校。待在皇家学院太耽误时间了。”
    龙雪儿耸耸肩，没有说什么。她将数据线收拾好，再整理了一下杂物，示意言晔跟自己离开书房。两人走出房门后，龙雪儿特意将书房的门用钥匙锁上。
    言晔看着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按钮门锁，提醒她：“还是换一个密码锁吧，这种锁具只要是有心人都能撬开，不是很安全。”
    “没事，我另外放了监控摄像头。”
    言晔并不赞同她的做法。虽然里面只是一台民用级别的量子计算机，但是计算机内含的程序和数据很不民用啊，加再多的安保系统都是有必要的。
    “我家有开发一套商用级别的机房保全系统，你要是需要的话……”
    “还没弄完吗？”
    没等他说完，龙磊从另一头走过来，看到言晔时不禁愣了愣。
    言晔立刻站好，礼貌打招呼：“叔叔您好。”
    “你好……你是？”
    “我是龙雪儿的朋友，过来找她玩的。”
    龙磊不是很相信，用眼神询问龙雪儿。龙雪儿有多孤僻，没有人比他这个当爸爸的更清楚了，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朋友？
    面对着言晔的胡说八道，龙雪儿只能替他圆谎：“之前在学校的比赛中认识的人，他来找我说点事情。刚刚过来的，就没有去打扰你。”
    龙磊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龙雪儿以往经常在学校里参加各种比赛，通过比赛认识人也说得过去。他看看言晔一头淡蓝色、耀武扬威的长发，再看看他那张堪称艳丽的脸，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决定相信龙雪儿。
    “那你们玩吧，我去公司一趟，临时有点事。”
    两人注视着他穿上外套开门离开。听到关门声后，言晔小舒一口气。
    “那就是你爸啊？”
    龙雪儿点点头。
    “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龙雪儿侧头：“怎么不一样？”
    “以为他会是什么世外高人的，结果看上去很普通？平平淡淡的一个上班族啊……”
    “龙磊一直都是上班族啊。”龙雪儿无语，纠正他，“而且他现在是公司的中层管理，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上班族了。”
    言晔撇撇嘴，不想跟她争辩这个问题，只追问道：“所以这套房子是你们买下的？不是租的？”
    “当然是买的。”虽然几乎花掉了所有积蓄。
    “好吧，那还差不多。”言晔还以为对方是个需要龙雪儿养的废柴父亲呢。既然能够买得起房，好歹算是及格吧。
    “别说这些了，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哈吉米？”
    这套房子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于是龙雪儿和言晔没有回房间、直接去了客厅。言晔将自己的腕表摘下来，唤出了自己的ai系统哈吉米。
    就像龙雪儿想得那样，哈吉米还真是一只猫，一只非常漂亮的三花猫。
    看着哈吉米在投影出来的屏幕上好奇的对着龙雪儿嗅来嗅去，言晔开心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它很喜欢你呢。我小时候家里曾经养了这样的三花猫，不过在我十岁的时候因为年纪太大去世了。所以等我动手制作哈吉米时，就想好了要用这个形象。”
    虽然名义上是“个人管家”，但ai系统并不一定要用人类作为虚拟形象。每人的爱好都不相同，很多人都觉得动物比人类更易接受，还比人类的虚拟形象占用空间少。
    介绍完自己的哈吉米，言晔期待的看着龙雪儿，意思不言而喻。碰了碰哈吉米的鼻子，龙雪儿状似无奈、实在很是骄傲的把自己的后土唤了出来。
    后土是一位温柔的女士。借助全息投影，她站立在言晔面前、略带好奇的微笑着看他，一举一动和真人无异。
    言晔出神的看着她身上微微摆动的白色长裙。若不是对方的身影有些发虚，他简直要以为自己眼前凭空出现了人。
    “你这种程度的环境模拟，会占用很多额外的算力吧？”
    “还好，我模糊了处理的结果，费不了多少算力。”
    见言晔不解的看着自己，龙雪儿只好进一步解释：“类似于全息网游的画面处理方式，你看到的环境细节大多都是你自己脑补的，其实真正的计算并没有那么精准，只要能够蒙骗你的眼睛就行。就像是后土的裙子，在你眼中是什么材质的？”
    言晔仔细观察了一下才道：“是丝绸的。我小姨有一件类似的裙子，只在出席晚会时才穿，平日里都放在衣帽间中不让人碰的。”
    “但是在我眼中是一件纱裙，就像是夏日午后风从开着的窗户中吹进来、白纱窗帘随风舞动的样子。它只是传出了一个模糊的命令，无论谁看到后土时，都会将她身上的裙子当作是自己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条。一点视觉欺骗术而已。”
    言晔点点头，明白这里面肯定还有更深的底层逻辑和操作方式，不过那就是独属于龙雪儿的秘密了，继续打探很不礼貌。他正欣赏后土精致的建模呢，一只狸花猫从后土身后冒了出来，一下子扑倒了哈吉米，吓了哈吉米一跳。
    也吓了他一跳。
    “这是什么？后土的跟宠？”
    没等龙雪儿回答，言晔凑了上去，自言自语的反驳：“不对，不像是跟宠。如果是跟宠的话，不可能跟哈吉米打的有来有回啊？”
    被吓到的哈吉米浑身毛发竖起、耳朵平直，冲着狸花猫威胁的“哈哈”两声后一个猛冲上去将其扑倒。面对着它的袭击，狸花猫不甘示弱，即使被压在下面也不断的用后腿踹哈吉米，不一会儿两只猫就打的猫毛满天飞，战况激烈极了。
    虽然猫毛只是全息投影虚拟出来的，但龙雪儿和言晔仍旧是满脸黑线。后土担忧的上前将两只猫分开，一手提溜着一只，轻声细语的训斥着它们。
    “它是子系统吗？后土的附属ai？”
    龙雪儿诧异的看着他：“你真的挺敏锐的。”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言晔知道她其实默认了。摸摸鼻子，悄悄将视线转回到那只狸花猫身上。它被后土抱着也不老实，正不服气的冲着哈吉米“哈、哈”低吼。
    言晔摸了摸哈吉米的后背，成功让它从盛怒中安定下来。看看狸花猫，再看看后土，他神色怪异的将视线转向龙雪儿。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后土跟你长得很像？”
    龙雪儿不说话，抿着下嘴唇。
    看她不解释，言晔替她找了个答案：“是当初按照自己的形象建模的吗？嗯，虽然少见，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样最省事吗。”
    龙雪儿继续沉默，似乎默认了他的说法。
    “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聊聊上次比赛时你的那个系统？研究所的初步调整方案已经出来了，感兴趣吗？”
    龙雪儿当然感兴趣，于是两人顺理成章的转换了话题，只有后土还抱着狸花猫温柔的看着两人。
    如同在看自己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