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下，只能那样了，否则反应能量不够。”
    “听你的说法，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你有更好的方式达到虚矿开启虫洞反应的能量？”
    希尔问的犀利，龙雪儿唯有用沉默回答。
    “我一直没有问过你。无论是之前的改进系统，还是现在的用虚矿开启虫洞反应，这些都不是已经成型的知识体系，更不是有无数前人的研究可供参考，甚至连将它们单独拎出来的项目都没有。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实现这些的呢？”
    “别跟我说都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当初从星辰矿的发现到实际应用到星际飞船，这个过程持续了二十年，期间更是有无数的人参与、走过了很多的歧路，如今换到虚矿上，即便是可以用星辰矿做参考，那也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我并没有搞定。”龙雪儿忍不住反驳他，“真正理想的反应应该是在密闭环境下、不危害乘客和周遭环境来开启虫洞反应，但是我却炸掉了一艘军舰和一个小行星带。这种粗暴的开启换个人来也行，他们只要能够搞定虚矿进行维度迁徙时的空间计算就可以。”
    “星辰矿所开启的虫洞效应是借助星船本身自带的星辰矿核心舱，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人和货物的安全。”
    希尔可不会被她的文字游戏给骗到：“相信我，换个人绝对不会这么干。他们既没有你的魄力，也没有你的能力。既然你已经意识到这么做不行，那你有改进方案吗？”
    龙雪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播放器，瞬间没声了。
    “如何在密闭空间内安全的达到开启虚矿虫洞反应的能量，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你有初步的想法了吗？回答我。还有，别骗我，我没有那么蠢。”
    半晌，龙雪儿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
    “果然。”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希尔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看着龙雪儿的神情复杂极了。
    龙雪儿不喜欢他此时的眼神：“你应该早就预料到虚矿早晚有一天会替代星辰矿，否则就不会大肆寻找购买虚矿了。”
    早就知道、早就开始布局的事情，干嘛表现的这么纠结？难道自己就是蠢货吗？
    “我是知道，但我以为这一天的到来还要很久之后，至少不是现在。如果再晚十年，甚至是五年都行。而且就像你说的，我希望的是用虚矿来取代星辰矿，而不是彻底淘汰它。我想要的是一场技术迭代，而不是技术革命。”
    “你做的事情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将它关回去。幸好你是炸毁星船和小行星带这种只能用一次的方式，好歹我们对外有个很好的借口堵住那些试探的嘴。”
    客厅中陷入了沉寂。希尔说的这些龙雪儿不是不知道，当初在交响乐号上说出要炸毁星盗的旗舰时她多多少少对于此事将会产生的后果有所预计，她只是没有那么在乎。
    比起龙磊的性命，这个潘多拉魔盒她可以想都不想的打开。龙磊其实说的没错，龙雪儿做事的确不顾后果、为所欲为。
    “我可以问一下，你准备用什么方式取代能源矿来让虚矿完成反应？单纯的增加能源矿效率可不高，别跟我说你准备单纯的压缩能源矿体积、扩大核心舱体积。”
    此时的龙雪儿面对着希尔有种面对着长辈的感觉，还是一个指责她乱来的长辈，关键是这个长辈说的没错、她无法糊弄过去。不像是龙磊出于道德这种让龙雪儿很难有共情的方面，希尔是出于科技和科技对人类未来影响这种龙雪儿十分清楚的方面。于是她很不爽的臭着个脸，不想搭理他。
    “可控核聚变？”
    龙雪儿猛地抬头，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的意外。不过一秒钟之后她就猜到了：“你和叶教授聊过？”
    “你做了这种事，我总要问问你是从谁那里得到的灵感。”希尔丝毫不觉得自己刺探的行为侵犯了龙雪儿的隐私，反而兴致勃勃的继续聊着，“不过可控核聚变虽然已经成功商用，但那是为城市提供电力的，占地面积特别大。如果想要将它搬到星船上必须解决小型化的问题。”
    “而想要小型化，最好的方式就是冷核聚变。关于这一点现有的研究并不完善，方向都五花八门的，你准备用哪个理论？”
    话说到这里，龙雪儿彻底败下阵来。不愧是能够将帝国的研究所上下来了一场大整顿的人，在专业领域上的能力真是无人能出其右，仅凭借少有的线索就能将她的后续步骤猜个八九不离十，天赋放在研究人员中真的是顶尖水平。
    关键是这样的人还能管行政，一手科研一手管理，两手都十分过硬。现在龙雪儿多多少少能够理解当初那群贵族们为什么非要把他从研究所所长的位置上弄下来了，只要希尔在这个位置上一天，贵族的手就绝对伸不进科研所中。
    “那重要吗？如果没人看好的话，我连实验室都组建不起来。”冷核聚变的研究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需要大量的科研人员打下手，还要有相应的反应物、重新设计反应室，一堆的待解决事项都意味着钱，靠龙雪儿一个人肯定不行。
    她还没富到那个地步呢。
    希尔看着霜打茄子样的龙雪儿若有所思。他没有再说什么，搞清楚心中的疑问后便告辞离开。
    他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衡量，当下不能给对方任何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