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姨也是舍不得顾明棠走的。
就和顾明棠说，“你这边不是也有厂子吗？我看倒不如就在京城上班，然后北荒那边有事可以回去，或者打电话，阿辉和雪妍还是在这边上学比较好，不管是学弹琴还是画画，甚至在室内学滑冰，这边的条件都是不错的。”
吴阿姨说的有道理。
可顾明棠现在不能将暖阳针织总厂给扔下，虽然现在井然有序，看似走入正轨，可毕竟成立的时间太短。
“明年吧。”顾明棠给出个大概的时间。
陆辉却说道，“妈妈，你倒也不用担心我和妹妹，我们很喜欢这样两边玩的。”
多好啊，课本一样，可却不总在一个地方，也不沉闷，两边都有朋友，他很开心的。
老爷子看了一眼陆辉，说道，“学习就是学习，哪里是玩儿？”
陆雪妍笑眯眯的跟陆老爷子说，“爷爷，哥哥学习就和玩一样呢。”
“既然如此，阿辉，那你要不要以后跟着爷爷去驻地做个娃娃兵？”
“一切都等我十岁之后再说，好不好？”陆辉绷着小脸很认真的道。
陆老爷子笑了，这个小家伙，还有年龄规定呢。
顾明棠想了想，和老爷子说起了陆梅英以及她的男朋友苏世泉。
“两个人处的挺好，我想在走之前能不能将他们两个的事儿先定下来，苏家上门来提亲，我在家里也能支应一下。”
陆老爷子是见过苏世泉的，对他印象不错。话说回来了，自家女儿那糟糕的脾气能有个小伙子喜欢她，觉得已经很是难得。
可是乍听到顾明棠这话，这才深刻的意识到，也许女儿也要出嫁了。
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这一辈子自认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组织。
可是他真的对不起他的一双儿女。
他更对不起夏青。
对于他来讲，是不敢悔恨的。
悔恨会让他彻底的倒下，再也不会醒来。
所以，这些念头不过眨眼即逝。
他点头，“先得让苏世泉去见你外公和外婆。”
“妈妈，我和妹妹想去西山和曾外公曾外婆住两天。”
那边有个实验室，可好玩了。
实验室的老爷爷，每次看到他去，都将他带进去玩。
里面的东西随便他用，还教自己怎么做实验。
要回北荒了，应该去看看他们的。
顾明棠点头应下。
“你们明天就去吧，见过外公外婆之后，苏世泉要是想结婚，就让他来提亲。”顾明棠说道。
“妈妈，这话明天我会透露给苏伯伯的。”
陆辉连忙主动领任务。
陆雪妍看向陆辉，急忙的问道，“哥哥，那我说什么呀？”
“你就说苏伯伯加油。”
“好哒，哥哥。”
……
翌日。
兵分两路。
陆梅英和苏世泉以及陆辉陆雪妍去了西山疗养院。
顾明棠则是去了红星纺织厂的职工医院。
在大门口站着的是已经等候多时的娄宝珠。
娄宝珠埋怨的看了眼顾明棠，“你怎么才来？”
顾明棠看了一下时间，倒是颇感好奇的问道，“你来的倒挺早。”
娄宝珠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让我在这里等你，是不是先去找王珊？”娄宝珠问道。
顾明棠和她一起朝医院走，不过走了几步，却停下来看着娄宝珠，说道，“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指挥。”
娄宝珠本来想反驳，可是想起了什么，只得咬咬牙，“好，听你的。”
而此时的娄家，老爷子已经坐车去往了单位。
他问司机怎么一大早晨没看到宝珠呢？
司机笑呵呵的，“宝珠今天起的特别早，好像是五点多就起床了，然后还给家里买了早餐，六点半就去单位了。”
老爷子嘴角微微翘起，不过神色莫名。
顾明棠建议撤掉或者将宝珠给调走。
说她并不适合这个岗位。
不得不说，顾明棠这个女同志胆子大的很。
有点无法无天的感觉。
可是她做事又极漂亮。
这样的人才是不忍心在她前进的路上设障碍的。
尤其是宝珠，真要能在顾明棠手下得到教训，说不得是她的幸运。
彼此不大熟悉，如果熟悉的话，他真的不介意将宝珠扔给顾明棠，让她帮着给调教调教。
此时的娄宝珠不知道自家爷爷是非常想让顾明棠调教她的。
她跟着顾明棠进了病房。
此时，女工已经照顾王珊吃好饭了。
两个孩子坐在旁边。
王珊有一儿一女。
老大是女孩，开学上小学二年级。
小的六岁，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乖乖的吃鸡蛋羹。
王珊就那么看着两个孩子，眼睛偶尔会亮起来，可很快就会灭掉。
甚至没有发现走进来的顾明棠和娄宝珠。
还是女工看到两个人，连忙迎上去，将两个人让了进来。
王珊挣扎着要起来，顾明棠几步走到跟前，一把将她按住，“你是个病人，不要起来，躺好。”
然后跟女工说，“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女工连忙摆手，“不辛苦，我在这里照顾王珊，也有工资拿，每天还有三元钱补助。”
这都是顾代表给争取来的。
看到男孩已经吃完蛋羹了，顾明棠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对女工说，“你带着两个孩子先出去，我跟王珊说几句话。”
女工连忙领着两个孩子出了病房，并且将病房门给关上。
因为王珊情况特殊，她现在住的是单间。
顾明棠看着放在角落的拐杖问王珊，“你现在拄着拐杖能走路吗？”
王珊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能走路的。”
“那你用拐杖，咱们去保卫科。”
王珊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顾明棠。
顾明棠将王珊给扶起来，外衣给她穿好，将两个拐杖给她。
然后王珊拄着拐杖就站在了病房的地板上，有些局促的跟顾明棠说，“……这两天已经好多了，医生说可以拆石膏了。”
顾明棠看了一下，就问道，“如果孩子淘气了，你现在用拐杖打孩子，能使出力气吗？”
王珊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顾明棠说这番话的含义。
她喃喃地说道，“我从来不打孩子，我怎么能打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