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行里要组织竞选信贷科长了，你报名了吗？”一位闺蜜悄声地问石语睿。
石语睿轻轻地摇了摇头，行里发的竞选通知，她已经看到了。想到科里的另外两位副科长，她心里没了底气。
从参加工作那天起，姚智诚就和她开玩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行长的职工不是好职工。”
一直鼓励她好好干，早日当上行里的领导，对此石语睿就是一笑而过了。
她知道自己的资历尚浅，更是不知道乐立行长的心思。
她大学毕业后，来行里报到，碰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乐立，高大帅气，充满阳光的笑脸，一下子就感染了她。
从那以后，只要看到乐立，她就莫名地脸红心跳，情绪激动，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罗玉征去港口支行任职后，她也想找乐立去当面谈谈，毛遂自荐，但就是鼓不起这个勇气。
她的内心渴望得到乐立的认可，只要他告诉自己怎么去做，她就会毫无顾忌地冲上去。
闺蜜看她在发愣，就低声说：“你们三个副科长，大家觉得你最有希望，你年轻、开朗、热情，不像那两位，闷葫芦似的，就是心里有数。”
说完捂着嘴笑了出来。
这时石语睿桌上的电话响了，她看到是姚智诚办公室的电话，立刻接听了，里面传来姚智诚不快的声音，“小石，你为什么不报名参加竞聘信贷科长？”
石语睿嗫嚅道：“我觉得自己没啥希望，就不想去丢那个人了。”
姚智诚气呼呼地说：“你都没参加，咋知道没有希望，真是让我生气。”
石语睿赶紧笑着说：“姚行长，我知道了，这就去报名。”
石语睿走出办公室，想去人事科报名，在路过乐立的办公室时，看到他的房门开着，就偷偷地瞥了一眼，没想到正好乐立一抬头看见了她，石语睿脸腾地就红了，拔腿就要跑。
乐立在屋里喊道：“石语睿，你给我进来！”
听到乐立的呼喊，石语睿捏着衣角，一点点地挪进了他的办公室。
看到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乐立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小睿，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石语睿羞红着脸说：“刚才姚行长批评我了，让我去人事科报名。”
乐立笑着问：“那你为什么不早去报名呢？”
“我觉得自己没啥希望，相等以后再说吧。”
“自己不去争取，就先放弃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石语睿。”
石语睿的脸更红了，她揶揄道：“我就是心里没底，你让我去我就去。”
乐立很惊讶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低声道：“我同意你去，但我可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两人的话里似乎有一丝暧昧的意味，石语睿紧咬着红唇，娇嗔道：“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随后踩着高跟鞋跑了出去。
看到那娇俏的身影快速离开了，乐立的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地惆怅。
此时张旭威正在和他老爸通电话，得知乐立要公开竞选信贷科长的消息，张副行长气得摔了茶杯，他下令财务科给丰市商业银行暂停审批开支和信贷规模，就是想给乐立一个下马威，逼他就范，没想到乐立给他玩了这么一手。
他对自己的儿子说：“如果公开竞选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张旭威低声道：“爸，我是外来的，平时和大家交往少，估计很少有人会给我投票。”
张副行长气急败坏地说：“你小子肯定是依仗我的权势，不把大家放在眼里，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那我还是给乐立打电话吧。”
张副行长拨通了乐立办公室的电话，等他接通后，打着哈哈说：“乐行长，现在是不是很忙？”
乐立笑着说：“张行长，我不忙，有事请你吩咐。”
“乐行长，我刚才把财务科长狠狠地批了一顿，信贷规模和费用指标没有了，可以去申请吗，怎么能给你们停了，耽误了业务怎么办？”
“张行长，我们一切听从市行的安排，没有我们就先等着，不着急。”
乐立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令张副行长更加气恼，但他也无计可施，就讪笑道：“还是乐行长识大体，顾大局，我已经吩咐他们重新下达指标了，你就放心用吧。”
“乐老弟，还有旭威的事，我听说你们要组织公开竞选，这是好事，但你们班子成员可要把握方向，不能选偏了。”
乐立不卑不亢地说：“张行长，这次我们充分发挥民主，包括领导班子成员在内，每人一票，当场唱票！”
张副行长恼怒地说：“按照市行的规矩，班子成员权重至少占60%，其他人的票就是走走过场，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呢？”
乐立不温不火地说：“充分发扬民主，我们这样做何错之有？”
张副行长勃然大怒道：“乐立，我这点面子你都不给，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听到他挂了电话，乐立苦笑着摇摇头，该来的早晚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当天晚上，在丰市某酒店，张旭威张罗了一大桌酒菜，来的都是信贷科的同事，还有平素说得上话的职工，他的父亲张副行长特意从l市赶了过来，非常礼贤下士地向大家敬酒，并爽快地许诺，大家有什么要求，他都尽最大可能地帮忙，使参加宴请的人很受感动。
大家纷纷表示，不但自己会投张旭威的票，还要帮着做身边人的工作，一定想法让张旭威选上。
三天后的周末，丰市商业银行信贷科长竞聘大会如期举行，按照人事科最新通知，除了窗口必要的值班人员外，全行其他人员必须参加，实际到会人数超过了400人，会议室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
这是丰市商业银行历史上第一次公开竞选中层干部，而且是一人一票，现场唱票，这让参会人员都瞪大了眼睛，拭目以待新的信贷科长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