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致图和许小灵脸上露出的不悦之色，余善大声道：“杜书记、许市长，我代表海帆集团表个态，对这两个民生项目我们全力支持，不管挣钱赔钱，这个活计我都接了。如果周总还有疑虑，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即使我余善一个人，也要配合两位领导把这事干起来！”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杜致图和许小灵很受感动，领导也是人，谁都愿意听好话，余善的态度无疑是对他们工作最大的支持。
    周智东心里有点憋屈，但作为轧钢行业协会的会长，他也不会甘居人后，因此他立即说道：“余总，你说得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也会全力配合杜书记、许市长的工作，他们指哪打哪，全力以赴做好！”
    “余总、周总，感谢你们对市委、市政府工作的大力支持，那我们就起草战略合作协议，我们绝不会让有良心、有爱心的企业家吃亏的！”杜致图感慨地说。
    三天后，丰市市政府和海帆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智东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书，计划用三年时间完成城市景观河和大观园的改造建设。
    当许小灵在家里向乐立通报这一重大消息时，乐立的心头一沉，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他也想不出来，但总觉得这里有不对头的地方。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随口问了一句，“你们现在的财力，能够支撑如此巨大的项目吗？”
    “你就别为我们瞎操心了，现在整个丰市的财政状况不错，杜书记和我主要是考虑到民生设施欠账太多，所以就从这方面下下功夫。”许小灵应道。
    “作为执政者这么做是没错的，但你们刚上任就搞这么大的民生项目，似乎有作秀的嫌疑。而且这些项目可都产生不了利润，是实打实的投入，还有后续相关维护支出，我总觉得有点操之过急了。”乐立还是有点担心。
    “杜书记和我在政府这块工作多年，我们还是能够把握分寸的。你就别为我担心了，还是想想你的五年目标怎么实现吧？”许小灵有点不满，不愿意再和他讨论下去了。
    乐立的担心是两方面的，一是怕许小灵为了追求政绩，盲目搞形象工程，如果财力不能支撑，就会半途而废，到时候就会犯大错误。二是怕余善的海帆集团经不起折腾，这次垫资巨大，而余善的家底又很空虚，一旦丰市政府不能及时拨款，整个项目就会烂尾，不但前期投入会打水漂，更可怕的是彻底把海帆集团拖垮。
    很明显，现在不管是许小灵和余善，都不会听进自己的劝告，他叹了一口气，走出了自家的别墅，想去湖边透透气。
    快走到湖边观景台时，他看到了一个曼妙熟悉的身影，离得越近，看得越清楚，连那好闻的气息都是那么熟悉，他不由得轻声叫道：“雨馨，你怎么在这里呢？”
    听到乐立的呼喊，贺雨馨回过头来，轻轻地捋了一下长长的秀发，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看着他，调侃道：“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能管得着我呢？”
    看到她娇蛮的神情，乐立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最近事情多，他俩已经好久没在一起了，贺雨馨没有要求他长相厮守，但如果分隔的时间长了，女人难免是会耍小脾气的。
    乐立拉住了她娇嫩的小手，两人在观景台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眺望着远处的湖光山色，想到了10多年前的初次相逢，两人不胜唏嘘。
    贺雨馨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她偶尔对乐立撒撒娇就过去了。
    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理智，她把玉手从乐立的大手里抽出来，意兴阑珊地说：“在一起坐会，说说话吧，你要是这样，你夫人一会冒上来，又得和你没完没了的，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乐立点了点头，现在他的家就在这附近，许大疆夫妇和小枫都住在这，他还真得注点意。
    “雨馨，我问你，丰市景观河和大观园两个项目找你了吗？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杜书记找过我，小灵可能对我心存芥蒂，她没有直接找过我，但常务副市长吴知纯找过我，都被我拒绝了。我不想拖泥带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这两个项目和我的发展理念不符，因此我不想介入。”
    “那你觉得这两个项目上的时机对吗？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我刚才和许小灵吵了一架，就出来了。”
    “这两个项目，不管说得多好听，都有作秀的嫌疑，而且这两个项目都是人造景观，说白了就是先造景，再建房，思路上没有问题，但这是景点？还是住宅？如果把景点建起来，住宅肯定不愁卖。关键是这个景点由谁来建，如果半途而废的话，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
    “你这么一说，我找到问题的关键点了，我提醒了她，但她听不进去。余善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问题，为什么他还会主动往上冲呢？”
    “这就是商人逐利的本性造成的，你作为管理者，尤其是担任了这么多年的银行行长，如果你发现有一丝一毫的风险，你都会发出预警，并认真做提醒的，这是你的工作习惯和职业素养造成的。而余善等人只要嗅到一丝一毫的机会，就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他的理念就是万一成功了呢？为了最后的成功，他不放弃任何一次尝试的机会。这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以后你就要进入政界了，那里更是一个充满凶险变数的江湖，仅仅有情怀是不够的，必须杀伐果断，必须心硬如铁，你可以发现问题，但不一定都事事都要去改变，有的时候就是需要有人做出牺牲，需要有人在前面铺路。成王败寇，惟有胜利者笑到最后！你可能是一个优秀的行长，但你在政界还是个愣头青，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毫不客气地说，在这些方面，你和许小灵还有很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