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缺德带冒烟
作者:六安川   一家人在六零年代卷生卷死最新章节     
    苏永乐的态度很清楚,不去申城,还是想去当兵。
    苏小舅明白小儿子的意思,看着媳妇有点着急,帮着解释:“他命带七杀,适合干武门。要是不当兵,那也是留在家里去船上讨生活。他的命,天生干不了清闲的。那申城的工作再好,只要是个坐办公室的,就跟他无缘无分。”
    白荷花有点不高兴:“人家说,‘人定胜天’,那你怎么解释?”
    苏小舅摇头:“倩丫头,给你舅妈解释一下。”
    姚倩去到小舅妈身旁,一边帮着生火,一边解释:“小舅妈,那个词的意思,不是说,‘人可以战胜老天’。”
    其实这个词真正的意思,姚倩也是跟着小舅学玄学后,才明白的。
    天、地、人这三才,决定了事物发展的规律,人有先天的天命,可后面的地和人,还是自己可以改变的。
    姚倩又说:“像永乐哥,他的八字金多水少,喜水来做食伤,能让他的能力发挥出来,就是泄秀。水又能润他的金,形成金白水清的格局。”
    正好,小表哥出生在海边多水的地方,对他来说,正好。那假如,他的出生地变了,出生在中原地区,那就是‘土埋金’,小表哥可能很难有出头之日。”
    那说起来,这‘人定胜天’,就是人知道了自己的先天不足,搬个家,换个适合自己的地方住,运气转好了,那就是胜过原命局的天命。”
    小舅妈应了一声:“倩丫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就想着,你大舅妈花了钱,舍了脸皮,好不容易弄来的工作,就这么放手让出去了,多可惜啊!”
    姚倩:“您别想太多了,小表哥去了申城,他要是不乐意,那以后能有什么出路?关键要他自己乐意吧。”
    小舅妈笑了:“我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你这个小丫头想得开。看来,跟你小舅学的东西,都学进去了?”
    姚倩笑:“是小舅耐心,我现在会背不少东西,会背的那些,对应的字,我也会认,只是还不太会写。就算我上学,也学不到这么多。”
    小舅妈:“学校里也不教这个啊!哎,阿宗去申城,请假好几天,老师没说?”
    姚倩摇头:“什么都没说。他们都快停课了。一天只上半天,下午劳动。哎,真是浪费时间。”
    小舅妈啧她一声:“可不敢乱说话。你是小孩子,也不敢这么说。甭管怎样,咱们一大家子,都有出路,都有事情做就成。咱们管不了那么多。”
    白荷花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大盘子烧鱼块,很快出锅,正好锅边上热了一圈干粮饼子,她又单独装了一小盆。
    院子里就有个小饭桌,白荷花将东西放好,招呼大儿子吃,又让几个孩子一起吃一点:“你们姐妹三个,也都来吃,正是长身体呢,睡前吃更好,还不浪费。”
    她将绿豆汤的搪瓷小盆端过来,又给大儿子拿了个碗:“喝水,还是吃底下的豆沙,你自己盛吧。对了,钢蛋,那姓徐的一家人还有消息吗?”
    姚萍捏了三个饼子,分给大姐和小妹,又问外公外婆吃不吃。
    苏外公和苏外婆都摇头:“我们年纪大了,晚上吃东西,容易积食。你们几个吃。”
    那边苏永翰猛喝了一口绿豆汤,润了润喉咙,才开口:“没听说。我本来就不认识她,自己打听了我的事,不服气还造谣,也算间接帮了我的忙。”
    苏小舅问:“你今天回来的急,没来得及去换粮食吧?”
    苏永翰突然想起来,给弟弟派活:“苏永乐,外面草垛底下,你去拎回来。我刚才走到外面,就看院子里坐满了人,我在外面放好粮食等了片刻。”
    苏永乐出去提粮食,一袋子三十来斤的普通面粉,颜色不是很白,不过也算是精粮。
    他提进来,乐道:“爷奶,有面粉,咱明天一早,包饺子吃吧?”
    苏外公苏外婆吃什么都行,都点头同意。
    白荷花:“咱们托了你小姑家的福,要不是有那条小渔网,哪有这么方便的鱼肉蛤肉吃?正好韭菜能割一茬,再放点鸡蛋蛤肉,包蒸饺吧。”
    她说着话,就去院子菜地里割韭菜,又特意拔出几根大葱,说道:“爹娘,我单独给您两老,包一份大葱蛤肉鸡蛋的吧,韭菜吃多了烧心,他们年轻人吃多少无所谓,可爹娘要注意点,尤其是爹年纪大了,不能这么吃。”
    两位长辈也都答应。
    两姐妹吃完了手上的饼子,也去帮忙摘菜。
    那苏永翰又说起县城里的新闻:“对了,县里出了一件大新闻。货运站的司机,回家发现两个儿子都是别人的。他老婆还不承认……”
    原本他说完这些,等着大家问他后续,结果抬头看到大家的表情,都很理所当然,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苏永翰满脸问号:“……有人跟你们讲过啦?”
    姚宁嘴巴快:“大表哥,那个司机来找过小舅,还是我们几个给带的路!”
    苏永翰被呛到了,咳嗦了几声,突然福至心灵:“爹,不会是您给指的路吧?不然,那司机还发现不了?”
    苏小舅:“确实有这事。倒不是为了他家的螟蛉之子。而是为了救他一命。”
    众人一听,心里都是吓得一跳,除了苏外公:“嗯,事情过了,老二,你说吧,不过都别在外面说。”
    苏小舅讲故事是顺带的,教徒弟才是正经的:“倩丫头,小舅考考你,从面相上,怎么看人死期大限?”
    姚倩想到小舅顺带教她的相术:“看气色。看人要倒霉了,一定有黑气,黑气在脸上哪个宫位显现,就对应着这个人的哪个亲人有灾。”
    苏小舅引导她:“你再想想看,那胥同志,你还记不记得他的气色?当时我可提醒过你的。”
    姚倩记得,小舅当时提点过她:“那人脸色是个‘干枯’之色。跟普通人的‘润’色,完全不一样。那胥同志的头发,我记得有点像枯草?”
    别人不太懂,又问:“枯草?枯黄的头发?”
    苏小舅解释:“不是。你们看不出来。但是普通人,头发都会出油,带点油光。”
    苏永翰抬扛:“爹,我头发每天都打肥皂洗,我头发不油。我看到同事小张天天一头的头油,我就难受,每天早上非洗头不行。”
    他说着话,还颤抖了一下。
    姚倩忍不住笑了,大表哥这是被迫得了强迫症!
    苏小舅指指大儿子,又说:“头发再干净,那也带着亮气。你们没有这个慧眼,说了,你们也不懂。”
    姚倩点头,当时快到县城了,就看到胥同志上车,她只看了一眼,觉得这人看起来有点奇怪,也没多想。只是他的下巴让人过目难忘,下巴后缩,特别明显。
    苏小舅又趁机教徒弟:“倩丫头,你能看出来,这点算是你学到手了。还有一个,人的子女宫在眼睛下面。”
    姚倩点头,又问:“小舅,那就是眼袋的地方?”
    苏小舅:“是。这个地方才是子女宫。那胥同志的子女宫颜色暗淡无光,说明他有孩子,可孩子不是亲生的。以后,你看多了,打眼一看,就能做到铁口直断。”
    算了算日子,苏小舅又说:“昨天芒种,这个节气过了,胥同志还活着,那他这个死劫,算是躲过去了。倩丫头,要是现在你再见到他,你就能看到,他的气色会变,变成‘死灰复燃’的象。”
    姚倩问:“小舅,你这算不算给他逆天改命?那对你有没有坏处?”
    苏小舅摇头:“我看出来了,可我没说,他也没往这里想。我们都没提到‘生死’,这样我就不算‘泄露天机’。”
    姚倩点头,小舅这样做,算是在老天爷面前作弊了。当事人没想到生死,小舅也没提到生死,只是用了个别的借口,让这个人主动去破局。
    苏小舅又说:“他这个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良善之人。我觉得他就这么等死可惜了!还有我看出,他的命宫,还没完全‘干枯’,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再加上,我看出他的困局,就在子女宫上。那这样说来,多半是子女给他引来的杀身之祸。所以,我就想,倒不如提点他一两句,让他主动去揭开迷雾,说不定就能破灾。不管怎样,能救就救,不能救,那就真是天命难违。”
    舅甥俩越说越来劲,苏小舅还趁机教了些别的相术知识。
    至于说为何苏小舅说胥同志是个良善之人,他也有根据,比如:“眉毛适中不浓,五官距离适中,没有挤在一起。天仓饱满……”
    那边白荷花将韭菜洗好了,只说第二天早点起来包饺子,让老大吃了饺子再回县城去上班。
    第二天一早,苏永翰吃过饺子,又装了一饭盒煎饺,带着当午饭。
    正好,早上有趟过路车,经过国道,他坐上车,能直接到县城。
    长途车经过石磨大队,上来两个中年大姐。
    售票员大姐天天在这条国道线上跑,时间久了,对这国道两边的村落都很熟,对经常坐车的人,也都脸熟。
    售票员大姐看到两人上车的地方,问道:“你们是石磨大队的?”
    圆脸女人回答:“是,我们俩都是石磨大队的。”
    另一个长脸的女人也点头。
    那售票员大姐又问:“你们大队这两天闹了件大事,你们知道不?怎么还有这么恶心人的事。这家人也太不地道了。”
    一听有八卦可听,车上的人也都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听。
    石磨大队那两个女人,连忙点头。
    圆脸女人说道:“说到这个,没人比我知道了。我家跟那出事的葛家,住一条街上,就隔着三个门。”
    长脸女人也说是,她家在后街。
    圆脸女人看到车上的人都在看着她,也愿意讲:“那葛红妮,不是葛家的亲闺女,当年我嫁过来生了老大那年,葛大妈也没怀孕,家里却突然多了个女娃,葛家说,就在这公路边捡的。”
    长脸女人也点头:“我也知道。我比你结婚早。大队的人应该都知道。”
    圆脸女人:“有人说葛家大妈怎么那么好心,还捡个孩子回去养,她家三个儿子,自家吃饭都难,还多养个女娃。”
    长脸女人:“我可听说,那葛大妈都说了,她怕家里太穷,三个儿子万一有哪个娶不起媳妇,这个女娃就当儿媳妇。”
    “对,咱大队里,早年间都知道。”
    那圆脸女人不屑的撇嘴,还呸了一口:“这葛家兄弟真不要脸。老大老二都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就一个老三还单着。”
    旁人问:“那葛红妮是偷偷跟老三鬼混?”
    长脸女人摇头:“听说老大老二也来认那两个儿子!”
    圆脸女人也很会讲故事,将这两天的故事,润色了一番,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整个车厢都在听二人说这件事,售票员大姐,时不时问上几个问题。
    于是,众人的表情听后都很精彩。
    他们在听完这件事后,都默默决定:中午这顿饭不吃了!
    是吃瓜吃撑了?
    不是,他们都被恶心到了!
    葛红妮从小就长相出挑,她小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长大后,要是家里条件差,她就给某个哥哥当媳妇。
    总之,这种一起长大的情分,慢慢就变了味。
    家里三个哥哥,就一个妹妹,这妹妹从小长得白皙好看,三人也都护着。
    等老大老二娶妻后,老三倒是一直单着,也不是没去相看,反正只要相看,就是看不上。
    石磨大队是个农业队,葛家条件不好不坏,也没穷的吃不上饭。
    他家能相看的姑娘,也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老三自身条件又不是多么出挑,能去跟天仙相看?
    当然都是长相普通的姑娘。
    可这些姑娘,跟葛红妮都没得比,葛老三就想,还不如娶养妹呢,反正家里也透漏过这个意思。
    相看了几次都没成功,老三就回家跟自己老娘商量,干脆娶了老妹算了。
    可大哥二哥都不同意。
    要认真问他们为何不同意,他们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反正就是不同意!
    这老三的亲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石磨大队离县城近,正好葛红妮也有十七了,有人热心跟葛大妈说:“还是你葛大嫂有眼光,看得远。这捡回来一个漂亮闺女,长得跟仙女似的,养到这么大,能换不少彩礼!你这闺女,就这长相,配那城里端铁饭碗的,怕是都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葛大妈就这样托人给葛红妮介绍了一个人家,也就是胥家。
    这胥家女婿还是个货车司机,那是八大员啊,真正的铁饭碗!
    亲事定下后,葛家得了一个好女婿,还得了几十块钱彩礼。当时乡下姑娘的彩礼,多的给十块钱,少的一袋玉米也能顶用。
    葛家老三却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只是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就不反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给做了思想工作,想通了。
    石磨大队在国道西侧,大队西边有一大片竹林地,这里能出笋,大队到了春天,就安排了人住在这里看着,不让人去挖笋。
    大队的几头耕牛和绵羊,也养在林地边上。
    这种活,一般分给村里的老头子,活轻松,单独住在村外,也不害怕。
    可葛老三却去主动领了这个活,自己住到了林地边。
    反正葛红妮出嫁前,经常去给老三送饭……
    圆脸女人讲得绘声绘色,甚至连谁见过,都能说出名字来!
    长脸女人也跟着鄙视不已:“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正好葛红妮结婚后,经常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还经常带回不少好东西,反正丈夫是司机,常年在外面跑。
    葛大娘也爱显摆,这闺女养得值,隔三差五回娘家,每次回娘家,都带不少好东西。
    她爱显摆,可别人不爱听啊!
    有些事情,只要发生了,总会有人看到点什么,慢慢的就有人开始私下说道。
    这么多年,别管是捕风捉影,还是亲眼所见,总之,这事它纸包不住火。
    甭管是有人看葛家不爽,纯粹想看葛家倒霉,还是看不得老实人被人当王八,反正,慢慢就有人去胥司机面前,隐晦提点两句。
    也就前两天,天刚黑,那胥同志突然带着几个人,冲到了老三竹林边的草棚子……
    说到这里,那圆脸女人也说不下去了:“啧啧啧……那葛红妮,还真白!胥同志是真不想过了,那是一点脸面不给他们留,大棍子敲过去,把俩人打懵了,接着就把人给拖了出来……”
    长脸女人补充:“我没看到,胥同志出气了,不过旁人看了要长针眼的……”
    众人:“……”
    “真缺德!”
    “胥同志这样应该的,他哪能算缺德!”
    “我是说那葛家人缺德!”
    “谁说不是,两个孙子给胥家养着,胥同志还赚钱贴补葛家,这媳妇还……”
    “这真是‘坟头茶香烟,缺德带冒烟’,没见过这样的!”
    圆脸女人呸了一口:“这才哪到哪?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