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局，又是姜清宁输了。
    她耸耸肩，“问吧。”
    段久安输入了数字。
    “谈恋爱的时候最不喜欢对方做什么？”
    这问题。
    姜清宁还真仔细想了想。
    “最不喜欢什么都不做吧，不喜欢没有安全感的，不喜欢自卑的，其他无所谓。”
    段久安点点头。
    下一轮姜清宁又输。
    “……”
    好衰。
    “怎么看待过往的感情经历？”
    “嗯…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感情分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都是一段经历，但已经都是过去式了，没什么可以评价的。”
    说完，又下一轮。
    姜清宁又输。
    “……”
    为什么又是她。
    “同居过吗？”
    段久安看着手机顿了顿，这话题太不礼貌了。
    “和你算吗？”
    她神色有些认真。
    “当然算了，我们可是正经关系。”
    段久安直接把手机放下了。
    “不玩了，没什么意思。”
    “好吧。”
    姜清宁点点头。
    感觉问题越来越露骨了，再玩下去确实尴尬。
    “没想到你小时候过的这么严格，你会很不开心吗？”
    她躺在他的怀里，无所事事的问。
    “会啊，会觉得什么都不过如此。”
    “嗯？”
    姜清宁有些听不懂了。
    “就是一直觉得自已像个机器一样，每天按着别人的计划进行，后来自已有了能力，也没遇到过什么对手，挺没意思的。”
    “……”
    这是凡尔赛吗？
    她人生总是大起大落的，也想知道段久安嘴里的一帆风顺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感受。
    但她这辈子都不会懂段久安什么感受了。
    那是从小时候就被灌输优胜劣汰的思想，那是从小时候就进行各种训练的煎熬和痛苦。
    段久安自有记忆起，他就在一个宅子里和一个保姆相依为命，每天都要学外语，要练琴，要学计算机，要学奥数，要学科技。
    没有幼儿园上，没有童话书看。
    在同龄人还在哭着抢积木的时候，他已经能写出来简单的程序了。
    在小学生还在为小升初读哪个重点中学的时候，他已经在少年班开始高考复习一轮又一轮了。
    好像他的努力也有用。
    他十八岁以后就没有独居过了。
    他搬回了有父母的地方，他有了自已的生音，他可以和父母偶尔寒暄，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已是一个人。
    得到的这一切没有任何意义。
    全部都是按部就班。
    他估计是病了。
    看了心理医生做了咨询。
    他的病历绝对保密，他看着自己病历上的情感淡漠有些想笑。
    这又是什么造成的呢。
    后来，家里来了一个丧家犬，每天夹着尾巴做人。
    他能看到丧家犬眼里丝毫没有掩盖的欲望，他想知道丧家犬为什么这么有动力，为什么这么天真愚蠢的一步一步的建造自己的势力。
    父母去世不久后。
    段久安连家都懒得回了。
    他一个人在街上散步。
    一个人在公园里发呆。
    一个人在桥上看天空。
    直到段名对他下手了。
    把他拉到了一个地下室，喊着人打断了他的腿，听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说的话含着那么强烈的嫉妒和仇恨，段久安腿上的剧痛都无所谓了。
    “段名，好玩吗？”
    “你都这种姿态了，傲个什么劲？”
    段名已经和那个初来的丧家犬截然不同了，他戴上了眼镜，穿上了西装，有了自已的势力和事业。
    “我告诉你，当然好玩了，你知道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我从老爷子小区门口磕头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这样了。”
    段名笑的疯癫，像个诡计得逞的孩子。
    是么…
    段久安被段名换了一层身份。
    他把他扔在底层之中，足足三年，风吹日晒，受尽千夫所指。
    可是三年了，他也没有任何仇恨的感觉，和当初在家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遇见你真好啊。”
    段久安眸色难得的柔和。
    “何止，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你居然是我小时候的那个噩梦小男孩！现在居然成了我的男朋友！”
    姜清宁感叹着缘分，“你小时候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真的拳拳到肉。”
    “对不起，那时候真的…不懂事。”
    段久安真诚道歉。
    他那时候都没有朋友，眼里只有输赢，又怎么懂温柔呢。
    他只觉得那个女孩好怪啊，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向他走来，为什么要和他搭话。
    为什么…和他一起训练，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呢。
    后知后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小女孩了。
    时过境迁，已经成了封存在心里的回忆了，只不过是难得温暖。
    “没关系啦。”
    姜清宁摸了摸段久安的头。
    那都多遥远的事情啦，要不是段久安说，她是真的没认出来段久安是那个小男孩。
    “对了，你认出我了吗？”
    “认出了。”
    段久安点点头。
    “？”
    “…你许荒的时，就认出我了？”
    “嗯。”
    “本来不确定是你，看到你的证件照那一刻起，就确定是你了。”
    “那你怎么不说我们小时候认识？”
    姜清宁抬头看着段久安。
    “感觉没什么必要…说出来徒增烦恼。”
    段久安揉了揉她的头。
    姜清宁脸冷了下来。
    好好好，她算是看出来段久安什么性格了，他怎么给人一种强烈的厌世感呢？
    “你是不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没有吧，有些事还是很必要的。”
    段久安摇摇头。
    “什么事？”
    “来见你这事啊。”
    别贫好不好。
    姜清宁真想一拳打他身上，问问他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东西，她真的意识到段久安有点小问题了。
    本来就觉得他比较老实。
    可是后来玩了个真心话，了解了一下他的童年，他的社交圈，结合两个人认识的经历…
    这人是真的有什么意见也不会表达。
    “那我们拉个勾吧，我们俩之间以后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准说没必要，无所谓之类的话，很伤感情的，要表达出内心想做什么！”
    她立了一个规矩。
    段久安欣然同意。
    “那我可以抱抱你，亲亲你吗？”
    “我现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