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带着两个礼品袋进入客厅，靳茫自然知道。
    ——他自然知道在他的威压下助理不会敢收她的礼物。
    可是周知也没有要把这个礼物送给他的打算，轻飘飘地拎着东西往楼上走了。
    靳茫刚才说了那些话，也没有脸现在上前和她说话，甚至连饭也没有吃成。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啊。
    晚上有人来叫她吃饭，周知借口，闷在枕头里装作困倦的嗓音说自己困了，没有下楼吃晚饭。
    靳茫也没吃好。
    他倒是坐在餐桌上了，有人传话：“小姐好像很困了，说不吃了。”
    靳茫塞了两口饭菜，突然摔筷子。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饿死你也没人在意！”
    大家低下头，噤声不语。
    靳茫最后自己也没吃好。
    闷闷不乐地也上楼了。
    他不快乐了，深夜里的靳茫舒服了。
    “好合适！知知眼光真好！”
    周知帮他理帽子，忽然不忍心戳穿这是个赠品的真相。
    “很好看哦——”周知理了理帽子，也不吝啬于她的夸赞，的确也很好看，她没什么可别扭的。
    两个人像小孩子摆弄一个新玩具一样左看看右捏捏，忽然，周知戳戳靳茫的手掌心：“你饿不饿啊？”
    问这个问题……
    靳茫若有所思：“知知是饿了吗？”
    周知稍稍点头：“有一点点，但不明显，你呢？”
    靳茫直接把人抱起来，“那走吧，我也有点饿，他好像不太爱惜这副身体。”
    周知眨眨眼，心里默默记下了，但什么都没有说。
    “走啦走啦，往厨房进发——”
    靳茫抱紧周知：“好——带知知找东西吃咯！”
    ……
    靳茫一脸抑郁地坐在餐桌前，周知姗姗来迟，路过他的时候脚步一顿。
    “欸……”
    靳茫不知道在低头看什么，眼下的黑眼圈重地像昨晚去做了贼。
    周知敛下心神，嘴边挂起微笑：“早上好啊先生——”
    靳茫抬起眼看她，又移开，又移回来，飘忽得厉害：“早上好。”
    ……怎么今天又主动和他打招呼了啊？还笑了……所以昨天的冷脸只是单纯心情不好吗？
    ……所以昨天他就因为她简单的心情不好没有和他打招呼……心神不宁了一天吗？
    靳茫深吸一口气：什么啊……他为什么要想这么多乱七八糟没有用处的东西占据他的大脑啊……
    “我吃好了，我先走了！”周知拖开椅子往外面走。
    就像昨天一样。
    靳茫下意识抬起头看她，像是在害怕什么。
    所以不是错觉，她就是对他冷淡……
    “你多吃点嘛——”周知一个回身，把一盘吐司推到他面前，笑意吟吟，“好像你都不怎么爱惜你的身体呢？”
    怎么又在想这个啊？她冷不冷淡关你什么事呢？你们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啊！
    靳茫的嘴上下张合好几回，却没有吐出一个音节，时间有些久了，周知也觉得他沉默得有些诡异了，就算是要杀人都要开始拎刀了啊怎么那么久都不说话？
    “你不吃吗？”
    周知戳戳他的肩膀，这是她和夜晚靳茫相处时习惯了的小动作，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亲昵性超过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诚挚地发问。
    “吃，我吃。”
    才不管她。
    他才不是因为她才吃的。
    靳茫狠狠地咬下一口摆放整齐的吐司，和脸上露出的坚定的表情有些违和。
    周知：吃块吐司怎么像是在咬人一样啊。
    她捂了一下脖子，有些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