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的天上掉馅饼，艾馨馨忙不迭答应，生怕对方反悔。
    然后两人就都走了，一边走一边商量着穿什么样的衣服才能不显得失礼。
    龙雪儿：“……”
    回家换了一身浅色学院风长裙套装，熟门熟路的来到宿舍楼下，就看到白杨一身黑色西服正装，正焦虑在门外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要应付旁人的招呼声。
    此时华灯初上，夕阳在天边留下最后一抹余韵。铅灰色背景中，缓缓走来的龙雪儿如梦似幻。
    白杨愣了一下，赶紧迎上去，手足无措的小声抱怨：“我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
    龙雪儿一头雾水：“我说过会来了啊。”
    那之后你不是还说再也不去俱乐部了吗？白杨腹诽了一句，持续几天的不安终于消散殆尽，只剩下庆幸：“那我们进去吧？正好给你介绍几个人。这里来我们学校的交换生里，最重要的还是皇家军事学院的人。你知道那所学校吧？以后我也要去进修一年……”
    他絮絮叨叨的，谈论这些事情已经成为白杨的社交本能，似乎离开这些人事背景，他就无法挑起话题。龙雪儿对此虽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毕竟有求于人吗，也就认真的附和了几句。
    乘坐电梯刷瞳孔来到负三层，进去就是被装点一新的宴会厅。宿舍楼的负一层至负三层都是赤旗俱乐部的地盘，其中负三层建造初始的设定功能就是用来举办宴会的。厅中已经有不少人了，看到他们两人一起进来，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大家窃窃私语，不过没有一个敢上来打探的。白杨摆出优雅得体的社交架势，领着龙雪儿认识了不少军事学院的学生。很快的，他们出现时引起的小骚动就平息了下来，一切又恢复了热闹的景象。
    凌珊站在吧台前端着一杯香槟，五味杂陈的看着站在白杨身边的龙雪儿。曾经她是那样渴望那个位置，但亲眼见到那里真的被别的人占据后，心中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应该不是在一起吧，否则早就有流言了”“可是之前的确有传言，说看到白杨经常去宿舍里找龙雪儿，那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是因为学生会会长的身份因为公事找她呢，不过话说回啦，如果只是公事的话，通讯就行了啊，没有必要找上门吧”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凌珊有些心烦：“你们胡说什么呢，他们只是普通的前后辈关系，白杨只是想要带龙雪儿认识更多的人脉而已。别随便猜测。”
    大家纷纷对视，暗中交换眼神，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凌珊懒得跟这些八卦人士争论，刚想去找龙雪儿聊两句，忽然在渐次分开的人群中看到了艾米莉，以及艾馨馨。
    然后她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艾米莉穿了一身淡黄色的露肩长裙晚礼服，淡金色长发烫成精致的大卷披散在身后，浑身高贵的气质衬得旁边一身粉色短裙的艾馨馨像是一个小跟班。
    面对着凌珊，艾馨馨明显心虚几分，悄悄将一半的身体藏在艾米莉身后，期望对方看不见自己。
    这显然不可能，等到两人来到凌珊面前时，她开口就是质问：“她怎么来了？”
    艾米莉看看躲躲闪闪的艾馨馨，又看看气不顺的凌珊，假装不懂的反问：“我带她过来的，怎么了？聚会不是允许本校的女生来参加吗？她是我们学校的啊。”
    凌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被她的话气笑了。不想看艾馨馨那张“纯真”的脸，她一把拉着艾米莉离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你不知道我讨厌她吗？为什么还要把她带过来？你是故意的？”
    艾米莉当然知道两人之间的不愉快，那天吵架的时候她可是在现场呢。避开了人群、卸下伪装面具后，她的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看。
    “我想带个人来参加聚会也不行？这你也要管？”
    “你当然可以带人来，但为什么要带她？怎么，别跟我说你和她成了朋友？”
    凌珊冷哼了一声，满是不屑。艾米莉倒是想要说个“是”，奈何她实在说不出口，而且也不想成为艾馨馨的朋友，嘴巴开开合合半分钟后，才勉强出声：“我看到她去找龙雪儿，想让她帮忙参加这个聚会。”
    “反正看龙雪儿的样子也是不想帮忙的，我就好心带她进来了。”
    凌珊半信半疑。
    艾米莉继续添油加醋：“龙雪儿对谁都很冷淡。艾馨馨明明和她一届，都求到她眼前了，她居然一点都不为所动。只不过是一个聚会，我带她来了，也能让她有个好的回忆，以后回想起我们学院时，不至于全是糟糕的事情。”
    “好的回忆？那个小东西一门心思的想要嫁个贵族，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我看出来又怎样？你我身边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人吗？以前明明是你说的，只要抓住她们的心思，总能让她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凌珊不耐烦的“啧”了一下，转身就想走。无论怎样，艾米莉都不应该把艾馨馨带来！
    艾米莉却不放过她：“凌珊，你最近怎么了？你以前不这个样子的。”
    凌珊停住脚步，转身不解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以前不会因为这个就跟我生气的。只是一个小东西，你要为了这样一个人破坏我们的关系吗？”
    凌珊敏锐的听出了她的意有所指，皱起眉头：“不是她在破坏我们的关系，而是你在破坏。天鹅俱乐部的神秘领域就在宿舍楼的负五层，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艾米莉被噎住了，无话反驳。
    “难道不是因为俱乐部的人觉得我们家不是老牌贵族，认为我不值得成为俱乐部的核心人物吗？”
    说着说着，凌珊越来越上火：“而你，居然帮着那群人瞒着我？你宁愿去讨好她们，也要瞒住我？！”
    “我没有！这是俱乐部的传统，只有核心成员才能将下一代的核心成员带入负五层，我本来打算当你的引荐人、顶多下个学年你就也能进入负五层了！”
    这倒是之前两人通话时没有提到的。凌珊虽然还是气呼呼的，脸色却总算不那么难看了。
    她不再那么生气，艾米莉心底的委屈则翻涌了上来：“你只是从龙雪儿那里听到几句话，就跑来质问我？如果不是真的不能说，我怎么会不告诉你？我一直都有在为此努力的！”
    “凌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才是你的朋友。龙雪儿只是一个平民，等我们毕业之后估计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你不要她说什么都相信啊，谁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情报。”
    听到这，轮到凌珊不满了。虽然知道艾米莉是在“吃醋”，但凌珊就是忍不住，怼了回去：“谁说的？说不定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呢。”
    “什么意思？”
    “你之前不是看到了？白杨和她一起来的。”
    “白杨只是帮她引荐一些人，谁知道她怎么说动的。之前因为全额奖学金的事两人经常接触，估计是白杨不好意思拒绝她吧。”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疑惑不解的艾米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凌珊鬼使神差的将“绯闻”告诉了她——
    “白杨向龙雪儿告白了。他是真的喜欢龙雪儿。”
    说完，一阵舒畅袭上心头，多日来的憋闷终于一扫而空。
    啊，原来这就是朋友的意义——坏消息，总要一起分享的吗。